姜华瞥了眼,又合上双眼。一旁张瑞轻斥道:“这种小事儿还要特地这时候过来烦扰总管!怎么办事儿的!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难为他记着,收着罢。”姜华轻声道。
“还有一事,”小太监忙道,“刚刚路上碰见了丞相派的人来传报,让您今日申时到他府上一趟。
姜华半睁开眼,右眉轻挑。
旁边给他揉肩的张瑞闻言不禁道:“哟,这相爷现今可好大的架子啊,这可不是他从前的作风。”
姜华眯眼道:“知道了,你下去罢。”
他挺了挺身子,一旁端奉肴果的小太监们都随之凑上,姜华道:“你们也都先下去罢。”
“是。”
几个小太监一同排列退下,张瑞又撇嘴道:“倪从文这是什么意思?现下派人来都不上门了……果然是有了大权就要再张起架子了……”
姜华冷哼:“现下陛下幽居宫内养疾,里外都是倪氏的人……但他不敢这时候跟我掰,若他还有什么深的想法,这里面儿还有用得上咱家的时候。”
“库里的补品良药都翻找出来了吗?”姜华又嘱咐道,“软的不成来硬的,叫太医院那帮庸医听着,倘若陛下有半分闪失,先送了他们的命陪葬!”
“且嘱咐着呢,”张瑞道,“就算您不说,他们也没有那胆子担得起这责任过失。”
姜华又是一声冷哼。
张瑞不满道:“我看总管您先前有意巴结倪从文可真是失策,倪相如此精明的人,哪里会同咱们真心相交,狡兔死走狗烹,我看先前卖给户部兵部那些人情账可要打水漂儿了……”
姜华又拿起小几案上的茶盏,道:“留着也是无用……贾允、金铎都败下去后,面上儿朝臣仰得是咱家,谁不是心知肚明咱家身后的靠山?现下他是踢不开,若他敢做什么事儿,咱家可也不介意和他撕一撕脸皮……”
张瑞又气道:“金铎溜得倒是快,还没整治他的罪就先请病归家了,后来抄家也愣是没断了他的路子……”
姜华轻嗤:“他是个识相的,比之贾允,他可识相多了……若不是他警醒得快,照样不给他活路,只不知是陛下病中体恤、还是朝臣中还有他的人作保……啧啧,也是个老油子。”
顿了一声,姜华又问道:“几时了?”
“回总管,未时一刻了。”
姜华起身,步向内室,边道:“收拾收拾,叫小的们备轿。”
“这么早?”张瑞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