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付尘淡淡启口,眼睛依旧瞧着前方岭道。
“知道什么?”赫胥暚声色也静了下来。
“贾某本就不奢求信任。”
付尘直挺着身子,手牵马缰,东风逆刮着脸颊,钻进披风里,刺得生疼。
他接着道:“但现今贾某已是孑然一身,任凭公主有何质疑,贾某无话可对。”
赫胥暚盯了他片刻,又扭过头,轻嗤一声:“原来燕国的武士都是这样的吗?”
“我自小在胡羌长大,不喜热闹,且极少到燕地游逛,若算起说过许多话的燕人,仇日是一个,你是一个。可看着你们,识观许久也不是燕地什么号称的君子风度,只不过都是一些说话弯弯绕绕、还喜欢藏着掖着的哑巴。”
付尘于一边沉默,也并无开口搭话的打算。
他心中思忖,自己何尝能称得上燕人?
“还真是?”赫胥暚本欲激他些话出来,见他又是一副冷冰样子,不禁道,“我知道你先前一身落魄而来,其中发生了什么我无意过问,只是你总是如此冷淡拒人,难免叫一些族人说你心思深沉,别有用心……要知道,我们所信奉的狼魄首要一点便是维护整个族群家庭的团结,其次便是恩仇分明,耿直坦荡,你这样格格不入,在这里呆不长久。”
“那他呢?”
付尘蓦地问道。
“谁?”赫胥暚被他问得一愣。
付尘顿了顿,似是而非道:“……仇…日。”
“他?”赫胥暚接道,“他是父王召进来的,他的身份来历父王皆知根知底,自然还和你不同。破多罗桑托能指认你是燕将,可指认不了你的用心。加之燕人狡诈,得亏也是父王坐镇才保你一条命,换作旁人,就是抱着错失良将的心态也必将你赶尽杀绝。”
付尘犹豫道:“狼主知道他身份来历?”
赫胥暚愣了愣,扭头,不动声色道:“你先前见过他?”
付尘又陷入沉默。
赫胥暚接道:“你们都是燕人,若是真见过也不足为奇。”
“见过。”
“何处见的?”
“军营。”
赫胥暚盯上他:“那你也就知道他是谁了?”
付尘这次迎上她目光:“公主知道他是谁?”
赫胥暚停了马,付尘也扯缰停于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