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贾晟身手比我好……”布瓦自言自语,眼中显露着纠结之色,“上次是他听了我墙角,干嘛来寻我的事端……”
思寻未果,布瓦干脆也不再管那些烦乱心思,只当是自己胡乱噩梦所致。
寒风袭袭,布瓦禁不住仍是一瑟缩,忙转身到偏柜中再寻件衣物。
“噔噔。”
敲门声忽响,布瓦一愣,这寒天早晨本是没有要务的,谁这时候过来?
他犹疑间过去开门,刚透了一条缝,风雪簌簌刮进,他僵在原处。
“……察萨?”
门口坐立一人,黑衣黑服尽染半衫雪渍,肩上半扛半抱的那团……似乎是个人?
“这是?”
宗政羲眉心挂雪,更染冷峻之色,淡漠眼睛依旧不辨情绪,只开口言道:“他今日挂疾,便在屋中歇一日。”
他?
布瓦挑眉看向倚靠于轮椅边上扭曲的那团……细看似是熟悉的藏青衣色,不知如何成了这副模样。
“贾晟。”
宗政羲出声补言,解开他心中疑惑,寒眸敛去光泽,又变成平平淡淡一泓深泉。
“我来罢。”
布瓦上前帮忙,本想直接将青年扯来,却见其袖角不知如何铰进了轮椅旁杆下的轮子,一时薅拽不出,连带着青年衣襟都被扯开一大片,男人低眸瞥他动作,蹙眉道:“先推我进去。”
布瓦闻言只得听从,二人半搀半就地入屋将付尘半置于床边,青年身形直挺秀颀,原先蜷在男人身边不见体态,此时将其拖拽到床边,全身开展,才觉其身量,双腿仍悬于床外。而方才莫名绊结轮椅上的衣料依旧扯不出来,布瓦心下不耐,干脆起身拿起床头的胡刀,一把劈断了外衫袖角,连带着臂上一大块衣料,飘飘然坠落于地。
忙活下来,胡人青年气喘一声,浮躁之色溢于言表,转眼掠过宗政羲,方才被青年头发遮盖尚且不见,此时细看去只见其两侧开襟立领略翻,露出了些深红的印记,还有一片新凝上的血渍,不禁心有古怪,道:“察萨脖子上这是……”
“无事。”宗政羲淡淡垂眸,慢条斯理将立领合上,正好掩上血污。
布瓦没再追问,只道:“要不我找王都的疾医过来包扎?”
“不必,”宗政羲冷声言拒,转眸一扫房间内摆设,最后定眼望向床上人,道,“给他换件厚衣……今日你就在屋里看着他。”
布瓦挑眉,道:“那午后族内的集议还照常?”
“自然,”宗政羲答道,“明日你再向族人询问集议上所宣要事,不耽搁。”
“我还以为今日降雪就延期了呢……”胡人青年兀自道,转瞬又想起什么,转头问道,“贾晟生了什么病?还要有人在旁边照看着?”
宗政羲模糊讳言,话语含混:“他当是内力有损,受寒发作。你且看他有何异状便来知会我就是,他若是提早醒了,便让其先在屋中休歇一日,不必去草场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