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苻昃冷哼一声,苻璇在打什么主意,别人不知晓,他可清楚得很。
不逾百步,便见一白色圆坛凹陷在绿野谷地之中,层层圈圈的立挡围护好似迷阵一般,正是南蛮氏族通祭凤灵的寰枢坛,而其中央突出的一座圆石桌大小的顶举,正是祭祀台。
苻昃几步飞跨进坛内,登至祭祀台前,他缓缓从衣襟中拿出了个物件,如同盛置女子耳坠的小铜匣。
少年盯着这东西抿抿唇,眼睛瞥及祭祀台中央那空陷着的一块地方,上面覆着一层薄而不破的膜,紧紧绷着,半透明的色泽映衬着下方黑乎乎的一片空无。
他凑近去看,仔细观察可见,这薄膜之上竟有一些细微不可见的黑点,比芝麻点还要细小几分。
看来,他也是反复试验无果不得已才过来同他妥协商议的。
苻昃心下了然,手中物件随意向上一抛,又伸手抓住,转身走了。
坛后几排树木整齐列队两侧,通向一座石岩搭成的塔阁,直穿向树梢之外的天空。
苻昃深深望了一眼那塔阁,然后自石阶又跳回谷上平地。
夜间虫鸣寂静,敲门声音又响。
“谁啊?”苻昃心下不耐,早已吩咐过这几日无事不许相扰,“出去。”
外面敲门声果真停了,却骤然出现门开之声。
苻昃一愣,正欲思索是谁如此大胆,转头看去便对上其父脸上一贯关怀的面色,心中不禁冷嘲。
苻璇见他不开门,便直接破门而入,知道这脾气古怪的小儿子也不拘礼。进门后,那股子清淡的血气便愈发浓重起来,凤凰王族血液牵禀圣灵,他自然能够立即辨出这是来自何人血味。他从容走进内室,便见右侧桌上矮缸状器皿底一层暗沉血水,其上似还有泡沫。而桌边的少年见他陡然闯进又是一惊,从椅上跳下来,颇有些恼怒之意:“父王如今也如此不知礼了?”
苻璇眼神掠过少年手臂上一道道剌开的血口子,淡笑道:“知道吾儿忙碌,这才不特意让你出来开门了。”
“我也没说要给你开门。”苻昃粗鲁地把袖子拉下来,冷冷道。
苻璇看到他动作,知道苻昃也无心避他,便道:“我明日再命人送些补药山参进来,这些日子昃儿辛苦了,可不能因此损了身体根基。”
苻昃意味不明地笑笑,道:“父王可要来看看我饲养的蛊种?”
苻璇听任其意,上前两步,看到了那器皿底一层血液之内的蠕动的两条幼蛊,拇指大小,黝黑身躯在殷红血色中更为油亮,比寻常尺寸还要长一截,其周围的血水明显地稀释了几分。
苻璇眼睛发亮:“这么短的时日便能喂食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