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沙立虎也被噎了一下,不知如何接答。
苻璇目光锁向顶座之旁跪地发抖的女人,眯眼道:“女人都出去。”
那几个燕妇还瑟瑟抖身,旁边几个小兵将低声斥道:“走!快走!”
等到那座上几个燕女匆匆出帐,苻璇施施然入座,这时候脸色已有几分冷然。
寇炳上前打破寂静,浅笑道:“尊主今日如何突然过来了?这军营中简陋,还未提前准备好地方……”
“寇炳,”苻璇凤眉一挑,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声音,“孤王令你来督军,可不是让你跟着胡闹的。”
“尊主恕罪,”寇炳大惊,再次跪下,一旁的沙立虎也跟着跪下。
寇炳道:“禀尊主,今日原本只是庆祝前两日士兵又东破靖州边界,前两月战乱不歇,这也只是顺带给将士们一个放松的机遇,方才臣还同沙将军商议军情呐。”
“是,那个捎信进来的小兵就是孤王命他进来的,”苻璇道,“你们这帐里的动静,孤王在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寇炳顿觉背脊一凉,原本也诧异那小兵为何不挑时候,非要赶在宴酣之时特意闯入禀报这等扫兴之事,原来一开始就是尊主试探所为,当即道:“臣知罪。”
苻璇不理他,将目光转向沙立虎,道:“立虎,方才营中吵闹,你是如何说的……孤王没听清,重复一遍。”
沙立虎负手答道:“尊主,胡人同我蛮军毕竟只是暂时相交,胡军意愿如何,臣等也做不了主。”
“不错,”苻璇笑道,“孤王没说你说错了,你紧张什么?”
“臣方才席上酒喝多了……言语时常无有遮拦。”沙立虎坦言道。
“嗯,”苻璇伸手向桌上,探看了那酒盅里深浅,道,“理由不错,我一来你酒便醒了。”
沙立虎已知尊主这言行已是发怒之象,背弓上的线条一紧,负手道:“臣愿自领军法,杖责一百。”
“为何缘由?”苻璇冷冷看着他,问。
“玩忽职守,行军殆懈。”沙立虎答。
“巫马。”苻璇蓦地唤道。
下首的巫马孙自苻璇进门后便沉默不语,心中似有许多话同情绪一齐涌上,但不知如何相言,只得憋闷在心中,安静听言。这时候见苻璇突然传唤自己,连忙接言道:“末将在。”
“你觉得沙将军所言,”苻璇只一味定定看着沙立虎,“有无缺漏?”
“沙将军漏了两条:第一,于尊主前诳言虚语;第二,掳掠战俘于营内享乐。”巫马孙目现讥色,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