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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行 卫七 1014 字 8个月前

此时宴饮欲尾,虽未公开明道,但已有人觉察出这使者觐见的时间较往年却是推迟许多,且这胡羌的公主又举止失礼,在下座的几名臣子看得分明,自然也等着谁来挑说一句,便搭腔过去,耍耍威风。

    倪贵妃笑道:“当日行册封礼时,公主尚还是襁褓婴孩,如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公主也是能独当一面的秀挺淑女了。”

    赫胥暚不知如何接话,更不会什么奉承之语,只道:“嗯。”

    下面争议声愈发鼓动,席间果传来一道人声,却是年轻温和的:“公主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特地赶在宴会结束前赶来,娘娘还是先请赐座罢?”

    “……是了,本宫方才吃了酒,糊涂了,”倪贵妃笑道,“公主快请就宴。”

    赫胥暚朝说话那人看去,依照贾晟先前同他言及,自上说话那女人是暂掌后宫的贵妃,一旁沉默的是太子,再下诸臣首位的是那个姓倪的丞相,而说话这人年岁不大,又与丞相同一桌,想必便是他的某个亲信后辈。

    只这话看似贴心,在她耳中却是明显的暗示意味。

    她毫不避讳地朝那人迎视过去,方才蠢蠢欲动的那几个臣子见倪承志这个贵妃内侄起了头,便将连日来对胡蛮扰边心惊胆战发了出去,一人出声道:“……只是公主殿下今日既知要来燕委质,待到这时才姗姗来迟,殿上又未行燕礼,不知是何意味呢?”

    赫胥暚心中冷笑,等的便是他这话。

    众人只见她利落起身,朝上拱手道:“禀娘娘,有一事赫胥暚犹豫许久,本不欲点明,只是方才这位大人提到了我一众人迟到一事,虑及胡羌来此诚意,赫胥暚想还是如实言述为好。”

    “你且说来。”倪贵妃道。

    赫胥暚抬眼扫过对面那一群燕臣聚坐之区,见那丞相和刚才说话那青年俱是不动声色望来,反倒是后来挑事那几个燕臣目现讶异,不知她要说何事。

    “前日赶路之时,在燕国北边的地界之上遇到一伙有备而来的行刺者,在路途中杀害随行族人七位,最后余下四人也尽皆负伤,我等不愿耽误行程,但无奈伤势甚重,才在中途进医馆休养一夜,这才耽误了入宫的时辰。”赫胥暚低声按照临入宫被交待的言语答道,愈是平淡镇静,愈是惹人同情。

    闻言,在座人神色各异,但看刚刚入殿时随行者确只有伶仃四人,想来这胡羌公主年纪轻轻也无意说谎,便猜测起是谁暗中下手。

    “竟有这等事?”倪贵妃掩唇大惊,杀生为孽,她闭户求佛许久,也未想一出宫便接连遇上这血腥事,心中沉痛,“公主可有受伤?”

    “并未,”赫胥暚镇静道,“因此我也不以为这是大事,一开始便没有禀明。但若有人因而质疑胡羌诚心,则必须要在此解释清楚。”

    视线不动声色扫过诸人,在丞相处顿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