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降军今日能畏死投降,来日一样能轻易将我等秘信通传出去,”付尘道,“一马便可害众群,若是光为了凑人数,败坏了我等整军才是得不偿失,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
“那怎么办?”晁二挑眉,道,“现在直接去杀了?”
“不必咱们动手,他们死也得死的有用处些,”付尘道,“什么时候燕廷要发兵了,让他们上前打头阵。”
晁二冷笑道:“说不定他们在阵前就先投降了,自灭威风。”
“随他们如何,”付尘淡淡道,“愈是这等动乱时候,不会有他们这等懦夫小人的活路。”
晁二颔首:“也对,早晚的事。”
“他们现在依旧在城内,还得着人盯着,”付尘道,“咱们这边的伤兵伤源都往县里迁,别在城内同他们搅合着……对了,绑来的那领将呢?”
“你说那个怎么劝都劝不动的硬骨头?他也是昨晚、咬舌自尽了,”晁二叹道,“真是想要劝降的不来,不想要的上赶着贪生……”
付尘不作声。
晁二留意到他异样,道:“你……你之前不是说你是从帝京的赤甲卫过来的?你认识那人?”
说罢又回想起来先前场景,更加确信心中所疑。他同他一起领众生乱时,见过这青年杀人不留情之状,怎么可能忽生了怜悯心,饶那领将。
“算不上相熟,”付尘只道,“但他先前确实是亲卫营的千夫长,后来遣派到这里的。”
“那你……”
“无干,”付尘摇头,道,“暂且先解决下眼前事为好。”
晁二便道:“你不是说已经和胡羌的勒金通上信了?那我们这里声势闹得这么响,朝廷派人过来,他们再来援助岂不会暴露?”
“不会,”付尘看着他,“到时候会有法子的。”
晁二抑下心疑,事已至此,已是破釜沉舟之局,他们一众人早也没了退路,因而也不必再担心发兵与否,无非是早死晚死的差别罢了。
付尘又道:“我听说兄弟里头有跑到金光寺里疗伤卧养的?”
晁二看他:“不是你说不能让他们到内城中吗?这临近几县也都找了位置,金光寺是皇家寺院,里头地方宽敞得很,好多先前西边逃来的流民百姓都寄居在那边,有的兄弟家亲信也在,着意着要拉起一同入伙。”
“可靠吗?”付尘眯眼道,“这个时候,可不能在随从亲信的人事上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