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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行 卫七 1030 字 8个月前

闻言,倪从文挑眉自他面上扫过,意味不明地笑道:“你以为……那‘赤伏符’是为父着人放出去的信?”

    倪承志当即晓得自己又失言了,心头方寸大乱:“您……”

    倪从文淡淡冷笑:“我何至于着急心切到一点时辰都等不了……愈临大事愈要沉得住气,合着为父从前教你一堆的大道理,结果自己还能在这迎头名利上栽了跟头?”

    “父亲说的是,”倪承志微微俯首,然后道,“……可不是您,那是哪里来的人?难不成是您从前同手底官员言事时,他们会错了意?”

    “没这么简单。”倪从文摇首道。

    “可若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便是存心来谋害您、挑是非的,”倪承志蹙眉,“当初说的那个来此进献符文的农民现下在何处?从他那儿可能探查出什么消息?”

    “着人押进刑部,问不出话来,应当是个不知情的,”倪从文神情无波,“不过不管他知不知情,这命都是留不住了,改日撑不住场面,就推诿到他们当地人乱散诬语上头。”

    倪承志一凛,随即道:“可事已至此,谣言都已经散布开了,现在谁也无心再去追问当初那图谶上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朝官里头有见势不对的知道收敛起言语,可民间的百姓却不这样以为,您现下独揽重权,距那上位不过差个名头,自然有眼红您势力遭际的明知这背后有鬼,还刻意挑撺一把火等着烧到汾瀛来呢。”

    “这我知道,”倪从文眯眼转溜着手上扳指,幽绿翡翠泛着狼目一般的暗光,“我倒不怕有人把这层脸皮撕下来,反正我从前所作所为也都是明目张胆着来的,大不了到最后也就来个顺水推舟,讲明了省事。”

    “我真正担忧的,是如果有人现在就要把我推上这三分之地,背后一定还鼓捣着别的动作,敌在暗处,不知道他们真正所想所求的是什么。”

    他自夺情出山之后一路行至而今,一路上可谓顺风顺水,步步依计划行事。但依凭他谨慎性子,此一条血路上不敢有半分马虎大意,因其下便是万丈深渊,稍纵不慎,便牵连着众人都一齐倾覆于此。

    倪承志道:“儿以为,现下真要有人生事,也抵不住您这头军权政权两握,与其猜度那不知来意的暗处贼子,不如好好握紧了手中砝码,先别在自己手上出了乱子。”

    “不错,”倪从文道,“过会儿得向唐阑那头送个信去,若是可能,就抓紧着时间,能尽快落定,也不用整日来回操心着蛮人胡人的异动。”

    “会不会是蛮人暗中捣鬼?”倪承志疑心道,“儿以为蛮人阴毒,父亲同其相交也不可尽信。”

    “苻璇的手还伸不到这儿来,”倪从文倨道,“听唐阑前日来的信报了,他们蛮军自己远征燕北,粮草后备还得时刻依着胡人及时应付,自家的东西绕一圈供应不上,也有着急处。指不定哪日他们胡蛮两族自己先闹掰了,届时让我坐收个渔翁利。”

    “胡人四肢强健,头脑简单,定不是蛮人的对手,”倪承志道,“蛮军同我们打了多少年仗了,再笨的人都得学上些本事教训,何况苻璇又是一贯推崇着燕地兵法的。”

    “他们可一点儿不笨,现下还要青出于蓝胜于蓝呢,”倪从文道,“就等着蛮军那处动静罢。”

    二人言谈时,门外传出两下清脆的敲门声,迥异于平日老门房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