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少了琴乐助兴……又幸亏没有那丝弦声相扰。
付尘又替他满上一碗。
“再来。”抬起自己的碗,青年朝其示意道。
“给个说法?”
“敬恶人伏诛。”
男人又是猛灌入喉,不见停顿。
付尘碗中酒水同样寡尽,再起身替二人满上。
“敬生死由命。”
“敬天地不仁。”
“敬……虽生犹死。”付尘蹙眉又要痛饮,手腕却被对面人一把攥住。
“反了,”男人沉目盯着他,字字纠正道,“敬,虽死犹生。”
说罢,又将这最后一碗干下。
男人必是于边关苦戍时常年培灌出来的酒量,这两罐满满当当的酒水,他便独占一罐有余。如此烈性的烧酒,此时漫吞于身,也不见有面红失态之色。
“敬……虽死犹生……”
付尘几已败下阵,一边小口啜饮,一边暗自抬眸觑着他。
秋暮浅淡的光色自窗格中漏透些许,时明时暗。男人两鬓间的星星苍发散落至肩前,少了几分苛谨,多了些疏狂。
不知当年独自提刀远走的少年将军,是否也曾孤酌于月下马前,羌管白霜,皆不及其下颌唇间漫挂的酒渍。
曾映天地万物,也映明月孤星。
付尘悔叹一声,将碗放下。
“怎么了?”
“你上次说的那个心愿可还未兑现。”
“你想好了?”
“……想好了,”付尘定眼瞧他,“你可别食言。”
“但凡在我所能之内。”宗政羲看到青年猛地站起身来,似有所感,稍稍侧了轮椅。
好像得了鼓励,借着醉意,付尘一下子俯身扑到宗政羲身上,紧抱着,却仍不敢抬首觑他神色。
“……可以吗?”青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手却不敢放松。
他察觉出今夜男人心情并不算好,甚至还有些莫名而起的躁闷。可他说不出的,只得凭用行动领会,寄期望于能率先主动做些甚么,也胜过总是不尴不尬的,他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