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暚接过,蹙眉上下一扫,冷笑道:“贪心不足!”
转回身坐在主位侧的一铜椅上,将来信又递还给胡女:“拿去烧了罢,看着也碍眼。”
那胡女战战兢兢地领命照做,回来时看见赫胥暚面色依旧冷淡,不禁道:“……那些小部族可是表明了拒绝之意?”
“呵,”赫胥暚冷笑一声,“若是这样也便好了。恶心便恶心在一边在那头讨好怂恿着铁那勒部,一边又试探着我这边的口风……占两边便宜不成,最后还可坐收渔翁?他们想得倒美!”
胡女附和道:“那他们也真是太贪心了……”
“我看还是前两年忙活着伐燕之事,父王也有些纵容他们,对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教他们如今皆起了这样的异心,”赫胥暚道,“趁早,是要循机将他们好好整顿一番才是!”
这边隐怒方生,门外守卫胡女来报:“公主,您请的人都到齐了。”
赫胥暚起身相迎,适才在偏房中相候的几人此时接连入殿,除了付尘、晁二之外,还有勒金现下留守的细部首领及将军,可算得上是此时在王都中权能最大的几人。
将其诸位引之上座后,赫胥暚反倒独自站立在头首位,几句寻常客套,便直入正题:
“呼兰部元气大伤,王部担起复族正统之责,也理应肃清这些冒进异端,早些安顿好族人为先。父王专心于平疆拓土,这自家门口的事,还是当在自家解决。我身为族氏王女,为我父王免除后忧、安定亲族都是我应尽之责,在座人中多有各族长辈,赫胥暚在此,先行谢过诸位,一力协助我行事、解除内忧。”
赫胥暚合臂蹲身,行一大礼。诸人连忙相拦,纷纷言道:“自当竭力为公主分忧。”
“小女不才,这些年多是旁观父王处理事务,真到了要亲自筹划时难免疏漏,多请诸位长辈提点。”
“公主谦虚。”
赫胥暚正色道:“我以为现下破多罗氏虽然抵死不松口,但重新请罪降服也许是迟早的事。反倒是铁那勒部及其余下小部族,拾捡了先前呼兰部剩下的便宜,现在趁着父王在渭南鞭长莫及,在黄岭关外拥兵自立,似是要同行叛族之事。各位有何见解?”
一人出言道:“他们所恃族兵不过几万人众,胳膊拧不过大腿,没有兵力本钱,谈何行为大事?要我看,直接起兵攻克,武力降服也就是了。”
其余人心道有理,也纷纷赞同其言。
赫胥暚一一听毕,最后瞥向坐席末端两人:“你们二人可有何想法?尽可提来。”
付尘原本知晓这商量族内事务,不应由自己滥出风头,但见赫胥暚特意点中自己,只得道:“……贾某孤陋,尚还不知铁那勒部态度为何,可曾言明了反叛之意?”
“还没有,”赫胥暚道,“穆藏着人回信中说,暂时驻守于边,以防有燕国旧军或是蛮军趁虚而入……反倒是其下跟随的几个小部族,偷偷跟我说了些表忠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