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甚么,还需要向你禀报不成?”苻昃挑眉,冷道,“王部事务同巫祭神事相互间不得干涉,我既在宗昌阁内,诸位携族众前来可是惊扰了先祖神灵安息。我倒是想先问问,是何人传扬出去的消息叫族人前来,这一行事,可是平白叫诸位蒙上了冲撞先祖的罪责呐。”
闻得此言,场上原本前来围观的蛮人也后悔不迭,只一味怨咒起先散布这消息的人,也对前方领头带他们过来的长老心起怨念。
苻昃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冷淡勾唇。
“敢问祭司大人一事,还请相解。”
自苻昃现身之后一直沉默的丘闻突然出声。
“说。”
丘闻道:“之前传播此消息的制蛊人在禀报此状况前,还曾自请罪过,说之前偶得一机会私自潜入宗昌阁中,却发觉阁内古卷尽失,空余灰烬。不知可有此事?”
他这掀底一问,心中仍有几分空悬,毕竟若苻昃死口咬定为前任祭司所为,他也奈何不得他。只是事发突然,众多族人都在场,他不能轻易在此饶放了他。
“……无稽之谈。丘闻长老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不若将您口中那制蛊人拎出来审讯一番再做定夺,私闯宗昌阁可是砍头重罪。”
丘闻看到少年脸色果真变了变,愈发笃信心中所想。
“我以为相较于此人私闯之罪,若他所言为真,祭司大人许是冒犯更甚。不若先行验证一番他所言真假,再行决断?”
“大胆!”苻昃冷道,“若是如长老所说,一人质疑我便要当众启阁,那冲撞之罪又有谁担?今后谁想入阁岂不是往我头上浇一盆脏水便行了?丘闻长老说得这般信誓旦旦,看来是能担得起这罪行。”
“并非是他一人看到过!”人群中又传来一道声音,苻昃瞥过,是方才在阁前推门一蛮人,“之前我们几个都偷偷去瞧过……是亲眼得见其中古册焚毁!”
人群哗然。
丘闻一时也难断他话中真假,不知那几人是见机助言还是真的私下跟随去过。若是后者,看来他下去倒是要好好清整一番手底下人的心思,他曾禁止起先那巫觋将此事透露出去,若是纯为了其中密卷就敢违令行事,这样的人同样留不得。
丘闻伸手捋了把长须,目底森然。
“若真要检验也不是不可,”苻昃环视坛下众者,话锋一转,“只是这冒犯之罪仍要追究。除了自称私下潜入的那几个人,还要有人在此抵命担保,我方能启阁令其一观。不然这流传的规矩被随意破除,来日岂不都成了废纸空文?”
少年如此自信,无端令几位长老都生出些犹疑来。
“丘闻长老?”苻昃点到中间人,“您一贯德高望重,资历最长,可否下这个担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