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莫要听这小儿挑拨离间!”
他们几人言语,那边树下仰坐着的达门忽大叫道,未及付尘有所反应,达门不知从何处掏出一胡哨,特有的尖刺鸣声响起。
贡布闻声又是一惊,皱眉止道:“达门!不可如此!”
达门咧唇一笑,白齿尽是血块:“你别听他的花言巧语,谁是内谁是外……有甚么难分别的!”
晁二见那首领的脸色都变了,却不知这是为何,悄声问:“他那哨声是引他们呼兰部的人来的?”
“……不,”青年抿唇看过来,神情甚是端严,“他引的是胡羌族兽,獦狚。”
付尘自不会忘记当初他刚至胡地时就被桑托一众刁难的场景。并非他心惧那族兽,在名贵的品种也不过是狼而已,可也正因为那是狼。
晁二方欲追问,一阵剧烈的林叶刷响风扫而来,山岩之上,正奔来一片红影。
付尘自知不可再胡乱生事,急忙将晁二推上马,催道:“跑!”
“你……”
“我也跑!”
这边一同翻身跃至马背之上,两人并列朝旁路奔逃。
冬风刮扫双颊,付尘鬼使神差般地朝后望了眼,也不知为何,忽就在一片混沌之中看清那赤狼细锐双目,同样在与其对视。许是从前有过交道,付尘自那眼光中也看出些不寻常的东西来。
他这一恍神,手下脱了缰,半身摇晃,晁二在旁堪堪扶持才未使其坠落马下。
“……怎么了?”晁二见其神情恍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见那獦狚追赶极快,堪比虎豹,这边稍不留神,便要翻石撵上。若是这样,还不如……
“不可!”付尘一声厉喝,打断晁二伸手欲要拔出弓箭的动作。
躲避已是无用,付尘调转马头,直迎獦狚而上,哪知那赤狼压根不顾他动作,张开四肢,竟是直朝晁二而来。
晁二身下马匹受惊,他见势不对,连忙下马持械迎击。
付尘欲要从中拦隔,却见这獦狚是铁了心朝晁二厮斗,一时间,他竟不知要如何解助。
耳后又有人来,付尘忙回首,辨清是方才滞留原处的贡布,当即呼道:“族兽危急!恐其有伤!还请首领相解救!”
贡布本就为搭救而来,此时将手提一新猎的开膛麋鹿旋甩两圈,也用胡哨一引。獦狚动作一滞,扭头见那猎物血气飘往山下,随即嗅味相追。
付尘忙上前将被挤在一树根角落的晁二自地上扶坐起身,晁二咳呛出一通黄土,脸上还有几缕血道子。
“我们胡羌本家族兽向来防备外族人,以之为敌,故而见面势必要争斗一番。”贡布靠近二人,道。
付尘起立,转身抱拳道:“多谢首领仗义相救。”
“我倒也不是真心救你们,”贡布冷哼,直言道,“只凭着你往日恶劣行径,我若不拦看着,谁知最后伤的是獦狚还是你那弟兄,于我们胡人心中,前者可要比后者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