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轻敲几下,忽地又回神至手掌下方的匣子上。
贾晟赔送她礼物道歉?
赫胥暚黯自笑了笑,这怎么也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她以为那夜他们二人已将事情坦白清楚了,当日醉意朦胧,半由着心做出些惯常不敢为之事,也算是释怀她一个心结。虽说挂念心许一时难消,可他既明言拒绝,她也不会再硬强他为做甚么,平白给他加上担负。
赫胥暚垂目打量着这木匣,疑虑遮盖上了起先一刻的紧张,她伸手打开——
中央一块玉珏淡色生辉,左端缺口,狼纹嶙峋,还隐见一道裂痕。
女子先是瞪圆了双目,缓缓拿出这块佩玉,端详许久,神情愈加复杂。
神思回拢,耳边传来外间女子相互争执笑乐的声响,赫胥暚起身朝外推开屋门。门外两个胡女见她忽然出来言笑骤停。娜仁更是眼神躲闪,畏惧她因方才私语的怨言责问她。
“娜仁,”赫胥暚神情稍显凝重,“贾晟把东西给你时可说过甚么话?”
娜仁忆及:“他只说……这是他挚爱之物……要、要物归原主?”
她初听时只当是他们燕人的情语,现在重又念诵出来才觉得古怪:“……公主,怎么了?”
赫胥暚眉心不展,转而朝另一胡女道:“先去寻贡布首领来见我,然后去告诉贾晟,一个时辰之后来此。”
“……是。”
娜仁方欲再问,但见其似在想甚么重大为难之事,便不再多言。
赫胥暚转身重回了内寝,先将玉珏放好,又换了件正装移至正殿相候。
不多时,贡布到来,二人相行一礼,各自坐下。
赫胥暚开门见山道:“特地来烦扰首领,正是想要问询当初数日前狩猎时您同贾晟、达门几人在山中争执一事。”
贡布皱眉:“此事当日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公主还有疑问?”
“……是,”赫胥暚勉强笑道,“有一细节,我现下不晓得。首领既为当事者,想必那时留神得清楚些。”
“你问。”
“敢问首领……”赫胥暚沉下面色,“当日在山内,破多罗达门狠心召唤獦狚偷袭那二人时,族兽攻击的是哪一个,是晁二还是贾晟?”
“……他们同为攻击对象,这……有何疑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