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启程,原本把手下那三千人都带来的,只是路上碰见蛮军已经打到黔南粮口了,便把主军留在那里辅助胡军,我带了五百人过来寻你。”晁二道。
“两天?”付尘淡淡挑眉,诧道,“由北跨南……你动作可够快的,也不怕手下兄弟吃不消。”
“来往传信不便,我也等不得了。”
付尘皱眉,想起些正事:“数日不见消息,暚公主那里如何,事情可还顺利?”
到了地方,他上前挑了帘,侧身令晁二先进去,后者执意不肯,硬要让他先进。付尘无奈叹笑一声,进帐摸索着点了灯。有了光亮,心中方才安定几分。
方一回首,正撞上立在其后的晁二。甲胄硬邦邦的,他一时不察,向后退了两步,烛光赫然一荡,晁二迅速伸臂扶了他一把,这才站稳在原处。
“你站我后面干嘛,”到底有些失态作恼,付尘斥他,“这么大的地方,找地方坐,把你衣服换了。”
晁二心味复杂,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又难以置信。一边伸手褪下染血战甲,一边闷声道:“呼兰部起事获败,我已杀了破多罗桑托为我大哥祭告,他们破多罗氏现下所剩部众未至当初半数。蛮军在黄岭关处趁虚而入,惹怒了其余叛部,铁那勒的首领过去讲和,若是能帮助剿灭那群杀了他们部族兄弟的蛮人,便愿意应下一切条件,缴械投降……估计也是看着呼兰部势落,知道自己起事也无甚前程,便就势沿着台阶下了。”
付尘颔首:“那些蛮人呢,已经被清剿了?”
“除了溃逃的部分蛮兵,都清理干净了。”
“好,”付尘目光冷凝,心中细析了一番局势,“做得好。”
他行至桌案边,缓缓取下面具,露出一张被血汗浸湿的素面,艳污浓盛,俊眼清透得不像话。
晁二就着烛光瞧他侧颜,道:“我听说你只带了两千人就来堵蛮军,担心你这里状况,才带人过来的。”
“我领的是咱们铁骑里的兄弟,两千兵马足胜于万数……这下你也过来了,这獦狚铁骑的兵马在此就凑齐了。”不知想到了甚么,青年神色又转至黯然。
“……你这两日都没休息罢,你就在先我这睡下,到了明天,再安排旁务。”
“我打地铺,”晁二撇过眼,硬声道,“你累了去床上睡罢。”
“切,”付尘回眸瞟他一眼,轻嗤道,“……毛病。”
屋内静默须臾,谁都未曾先开口,付尘活动了下肩肘,低道:“你在这儿歇着,我出去走走。”
“我也去。”
话虽如此说,晁二仍坐在原处,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付尘背影,不敢妄动。
“……随你。”
付尘一顿,而又掀了帐帘,晁二一个跨跳跟上,不显疲态。
他出来本也为思索事情,故而一语未发。晁二也不觉无聊,只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手里提了个皮纸挂掉半边的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