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掏出缚绳钩锁,在后方伺机而动。
场上蛮兵原本仗着这回人数成倍,抱着胜心而来。哪知忽又见敌手援军亦到,个个训整有素,而准备好的毒箭也因天气发挥不得作用,军心再次涣散。
戎泽一心盯着巫马孙,又被原处自家族军连绵而起的惨叫声攫住心神,待回首看时,猛然发觉其军已然落了下风。
对面敌军增援又至,情急之下,抱定了撤军暂避的准备。
巫马孙在几人围阵之中因伤势牵动手脚,一时不察,便被身后将领掀翻于地,马受惊扬蹄,踏落时正好又击在其腰背之间,力卸无能,转而便被燕将眼疾手快地自后脑打昏当场。燕将赶忙奔前,麻利地将其捆好,大功告成。
待到蛮军落魄退逃后,兵战场上残兵留余,等候吩咐。
料理好巫马孙,三个领将互视一眼,不约而同落在远处那拭刀收鞘的铜面人上。
几人靠近,一人禁不住好奇出声:“敢问阁下……”
那将领闻声抬首,解下面具,露出一张意外又相熟的面容。
“是你——”
半日光阴虚过。
暮旦之时,主军帅帐帘帏被猛然扯开,帘尾捆绑的石头飞落到边角。
出战几位将领回营复命,将已自昏迷中转醒的巫马孙撂在中间空地上。
蛮将吭哧一声立稳。挣扎不得,抬起头,透过鬈发瞪着上方主座人。
几个将领历经方才场上风波之后,此时又见得帐中主帅安然于原处,黑衣肃面,深沉厚重。不知为何,都各自松下一口气,心头升起一种无可言喻的踏实感和坚定感。
宗政羲视线自其身后几人掠过,道:“怎么这回受了这么些伤?”
几个将领已是更了便衣进来,各自系着白布绷带,血色残留在上面。
“末将疏忽,蛮军此次埋伏了援兵出来,我等防备不力,才使蛮兵得手。”
宗政羲转至中间跪坐那人身上,缓缓道:“巫马将军……难得又逢,莫怪我军兵士招待之礼疏漏。”
“哼,”巫马孙冷道,“若还是打算劝降,那我也还用同样的话回你,白日做梦!”
范行一向看不惯这等作风,此时插言骂道:“你这蛮子,都这时候了还大言不惭?!搞得跟我们还要求着你过来一样,也不睁眼看看此时形势!”
巫马孙冷笑:“有种就直接把我杀了了断,这么婆婆妈妈的,光说废话有何用!”
“巫马将军急于求死,我却爱惜将军少壮之才,”宗政羲面色宁寂,找不出甚么惜才喜色来,“那便照常送将军至后军安置,酒食不缺,也好好想想前途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