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殿之后,沙立虎仍旧晕晕乎乎的,也没想到这三言两语,之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便要遭此重刑,苻璇命令不可耽搁,即时便着人准备。同时通晓附近营地军卒,数万将士一同围观刑场。
场面之壮观,令人唏嘘又徒生寒意。
不多时,这消息便直接递至数十里外暗处驻扎的赤乌营中。
“……虎毒尚且不食子,”付尘淡淡摇首,“那巫马孙既算得上苻璇半个儿子,又怎肯狠下心做出这等事。”
“那你只是不了解他罢了,”苻昃随意转着一罗盘,心思不知在何处,“他若再狠下心来,指不定连我都能算上帐。这么多年对我温言软语……若我真误了他的正事,呵。”
付尘抬眼看他:“你犯险来此,难道能一直瞒着他?”
“逻些那边有我布置的人盯着,”苻昃冷道,“我平日里神出鬼没本就是常事,没人会追究这个。”
“……若是我把消息放出来呢?”付尘淡道。
苻昃盯着他,想看出他此话真假,奈何这青年脸色淡漠,双目失神,自带一种冷厉色,也不似玩笑意:
“为什么……于你有甚么好处么?”
“苻璇若在意你,说不准会气得吐血,饱受挫败;若他不在意你,难免还忌惮着你身上的本事,除了灰心几分,想着如何封锁消息、不叫族人得知,或许还会想方设法拿你的短处软肋相挟。不过纸包不住火,一旦漏出去,你们蛮族内部,怕要先乱起来了。”
苻昃偏首向一边静默批注书录的男人,又转回来,坦言道:“是仇凤答应我的……军中裁断,他才是主帅,你来威胁我?”
付尘挑了下眉,也朝宗政羲看了眼,没说话。
男人停下手中动作,看向苻昃,道:“……也未尝不可。”
“你!”
他正恼时,听得侧旁青年一声低嗤,转眼看去,笑纹未褪。
“你耍我?”苻昃扬眉,颇为羞窘。
“只为试探一下你底线如何,”付尘直白坦言,道,“多有得罪,抱歉。”
“你们这两人……”苻昃不知他们何来的恶趣味,“总揪着我耍弄……我可不是小孩子。若是惹急了……”
付尘笑笑,难得的轻松须臾,正在此时,有一人磨蹭着开帘进帐,定眼在付尘身上,犹豫道:“……贾大哥,我有事要告诉你。”
见来者是晁三,付尘奇道:“三郎?……可是军备上出了疑难?”
“不,不是,”晁三朝帐内扫了眼,又看向他,“……你出来一下,我想单独跟你说。”
宗政羲暗自抬了下目光,而后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