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付尘见他支吾,想必是有何难言之隐,便随其到了帐外。
四下无人,晁三迟疑着附耳在青年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便看着青年面色僵了僵,反问:“……你确定?”
晁三吞咽了口唾沫,面色更为难看:“二哥昨天夜里接到消息之后,已经带了军中那两千胡人前去搭援了。”
“……为什么信报没有直接禀于我?”付尘冷然道,“獦狚铁骑的领军之权在谁手上,他们分辨不清楚么。甚么时候轮到他来替我做主了?”
晁三也自知理亏:“这事确实是二哥的不对。他私自拦下消息,你手下的那些兵从应当也是知晓你和我二哥关系亲近,所以才以为……以为这就是你的意思,是怕扰乱他们赤乌营同蛮军的交战,所以也不敢漏了消息……这事我还是去找他的时候偷偷听到的,然后二哥就发现我了,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这时候人已走了,再说也是无用,我总不可能抛下这边的事再过去,”付尘冷静道,“这个晁二……”
晁三劝道:“二哥说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两边的事你都得顾及……若是你要选,肯定就打算领兵前去,但是曹、滑州那边的事他又更熟悉一些,故而就擅自带兵去解决了,他叫你放心。”
付尘不同他多争辩,别了人后,踱步消化了讯息,重进帐中。
沉默坐回椅上。
男人依旧在原处注文,苻昃低首把玩手中物,暗自递了视线过来。
纵然适才在帐内甚么讯息都未表露,此时氛围已有不寻常,一片沉默中似有阴云笼罩,谁也未曾开口发问。
付尘低眼默坐良久,直到那地面上的蠕虫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爬进他视野。他方如梦醒一般,骤然抬首。
不知何时,宗政羲业已停了手中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纵然隔得远些,他也能感受到那目光并不迫人,反有安抚宁心之意。
对视了一会儿,付尘跌跳起伏的心念落定,缓缓启口道:
“……随行的胡人传报,三叔行至缁水畔时,受袭负伤,现在下落不明。”
旁听的苻昃挑眉,这边宗政羲沉声问道:“何处来人?”
“……不知道,说是燕人,”付尘眯眼,“但我觉得……未必。”
“你觉得是胡部余孽?”
付尘僵硬颔首:“暂时没听到暚公主处的动静,但她肯定会封锁消息,这种事情突发,即便和叛部无干,也难保不会重又激起其蠢蠢欲动之心,何况……”
“你若打算前去,只管调兵,”宗政羲道,“这边蛮战无需担忧。”
“……昨夜晁二背着我,把铁骑里的那两千胡兵调走了,”付尘道,“我居然现在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