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把眼光放在过去……苻璇,你已经输了。”
“……哦,是么?”苻璇抑下口气微颤,笑讽道,“那你呢,你赢了?”
“显而易见。”
苻璇忽又道:“前月射进宫禁内的信笺,是你写的?”
“是。”
“那几年前曾用飞鹰传书,建议我军强攻懋城的信报,也是你写的?”
“是。”
“……呵,”苻璇笑道,“你肯如此对付燕国军伍,想必是已经知道自己其实是个蛮地滚出的杂种了?”
呼啸风转,侧旁站立的青年转又袭来,这次那匕刃直入颈肉些微,当即见了红。
“尊主若是不会说话,我也不介意先拔了您的舌头治治瘟病。”付尘冷冷开口。
“……你是哪里来的奴才?”苻璇此时自不像刚才那般客气,也不顾颈肉传来的刺痛阵阵,扬眉道,“我听说宗政羲从前治军之严整,诸军闻名,怎么现在竟连一无名小卒都胆敢冒犯胡言了?”
同时,大胆伸手去解那人脸上铜面,露出一张比他想象中要年轻许多的面容,莫名还有些熟悉之感,心诧自己此时是昏醉了么,何至于看谁都有几分眼熟。
“……原来也是蛮人,”苻璇又转向宗政羲,笑道,“看来是不能怪你了,倒是要怪我,这些年净是令这些本族人一个个忘了本,出去做叛亲事。”
“苻璇,”宗政羲淡淡笑道,“你也只有在这毫无筹码的末路时,才肯逞这嘴上威风,你说,我有甚么同你计较的呢?难道还希指着用这些话激我生怒,只怕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是么,”苻璇恶狠狠地回笑道,“难道我说得不对?你现在赢,占的又是甚么立场?你领燕兵讨伐你母家,最后能得到甚么?我看,你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是输了,可你,从一开始就注定赢不了。咱们两个,谁也别看不起谁。”
付尘极力克制着手下动作,知道要再给这人留下些许喘气的时间,也给外间同剩余蛮兵对垒的同伍争取时间。无奈这蛮主口无遮拦,叫他几欲将那刀刃直接扎进他喉间滚动的筋脉上。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想杀人了。
“让你放下。”
背后传来沉沉一声,不知宗政羲是如何看穿他心思的。
付尘自顾大局,也便撤下匕首,站在其几步外冷冷盯着他。
方才近身时他确实察觉到这蛮王是个常年养尊处优的主儿,并无半分武功内息,且单衣所着,没有身携暗器之处,似是没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