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尘淡淡笑了笑:“大人说得是。”
侍者送来茶水,二人又继续相谈些别务。直至起身临别前,付尘忽又随口问道:“……刘大人此前可有见过贾某?”
“……未曾,”刘呈眼现精光,来前从邵潜口中大概也推知些其人个性,此时不知其试探根由,只审慎笑道,“贾将军英姿奇绝,少壮有为,若从前有幸见过面,怕是不会再忘。”
“呵,”付尘眯眼哼笑道,“看来还是邵大人眼光独到,选对人了。”
随行兵卒在屋外等候了两个时辰有余,方见付尘自屋中现出。
“刘大人不必相送,我们军中没有这个规矩,”付尘回身婉拒,“若是来日大人有何疑难,自可随时再着人相告,贾某必当尽力而行。”
刘呈携身后一众大小官员在门槛边拱手相送:“将军慢行。”
付尘略一颔首,转首便行,随行的兵卒连忙跟上。
兵卒稍稍打量着他淡漠面容,也不知是喜是忧,便开口打听道:“将军……这帝京往派的人怎么样呐?”
“邵潜选的人,倒是和他一个脾性,滴水不漏,”付尘轻哼,随又补道,“……但也不是草包废物……可用。”
他行至官衙门口,牵了自己马来。
兵卒又道:“将军,刚才您进去那些时辰里头,有人专程来给您报信。”
付尘翻身上马,忽感到动作一大,脑中空白缺氧,肩肘失力,似有一瞬要歪斜栽倒。
旁边兵卒连忙抻肘扶起他:“将军,您怎么了?”
“……多谢,”付尘借力撑坐回马上,摇了摇头,清醒几分,摆手道,“无妨,就是这几日熬得晚些,刚刚又坐着说话的时间长了,闷得头晕。”
“您这些日子里着实太辛苦了些,一日穿行几城,光在路上的时间都耗费大半,哪还有时候休息,我们几个随从传信的都是轮班跟着您的,您还事事亲为……”兵卒恐其不耐,也不敢再多言,就此打住,“不过现下刘大人过来能相接政务,将军也算能喘口气歇息几日了。”
“……但愿罢,”付尘深吸几口气,方才将脑中窒息之感清除出去,“……你刚刚说甚么信,所为何事?”
“哦,”那兵卒也反应过来,又道,“说是胡人那边兵过来了,还有您手下的晁将军都是一齐领兵过来的……这下您又能少了一摊重活儿。不过实话讲,这胡军动作还真是快,若是勒金那边路途遥远,还要防着汛时渡水,那么多人说到就到了……”
兵卒自顾自替付尘及百姓欣喜,没留意到青年在其言语时陡然变色的眼瞳。
“晁二在何处?”付尘猛然打断,神色冷峻。
兵卒转眼看他,并无喜色,仿佛比适才又要严肃许多,连忙道:“说是到汾瀛那边安置了,应该是仇将军那里参预着的罢。”
“走,去汾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