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三叔的东西……”付尘强撑神智,并不察觉外方动静,单倚在他半怀,腿脚失力,“……你…莫丢了……”
“不会,不会,”晁二睁眼急道,将那革带搁进衣领口袋内,而后喃喘重复道,“不会,不会的……”
他看到男子眉心紧蹙,似是痛极,下颌被口中血水染红一片,偏偏面色又惨白得厉害。
“我带你回去。”
晁二一手撑过其背脊,将人反抱而起。
付尘失神靠于其颈边,双目如何都睁不开,口中气息微微:
“……不许…不许声张,去找……找阿暚……”
晁二抑下酸泣,鼓劲快趋至勒金铁壁。
临至近处,方才思及赫胥暚此时前往北号山,未必已归寝殿。那处来往侍者甚多,前去必定引疑。付尘既不愿声张,定是不能叫他人看去此状。思来想去,还是绕远拐进自己所居一间孤僻石屋,人少安定。
将人轻轻放在床上,晁二躬身急喘不止,也累得不轻。男子身上虽不见肥壮皮肉,但仗着身长骨架大,依旧是成年男子的重量,一路疾跑赶来可是不易。
他渐渐平息下来,低觑着身下人平静无色的面容,就着躬俯的姿势缓慢抬手,颤抖停在青年覆着薄汗的鼻翼下侧——
……还好、还好,人还活着。
晁二瞬间松下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身子骨也松弛下来。
白日石屋内幽闭无人,隔绝众声。
他低首呆视着身下人,近处得观其锋骨俊容,瞧着瞧着,就痴愣了起来。
“……贾晟,”晁二脑中忽又蹦出一个别处听得的陌生名讳,脱口而道,“付尘……”
呼吸喷面,男子乌睫微颤。
晁二不敢放过他面上一分一毫的动静,数月前的别久苦思、连日来的拒绝冷待,令他此时只想停下呼吸,奢求这片刻的安宁相对。
男子下巴上沾连的血液渐有干涸之势,暗红浓重,刺目得很。
他伸手抹拭,淡了几分,但因血渍干结于上,来回擦不干净。
手上动作一滞,晁二抬眸瞥了眼他阖闭的双目,忽就又被牵走了神魂,俯首探下。
似是感到痒意,男子眼睫微动,却没睁开,双唇展开一条缝,似在嘟囔着甚么。
晁二不敢乱动了,只俯观其面。品呷着口中涩腥的苦味,眼角胀痛。
男子口中依旧念叨不绝,断断续续地有了细微声音。晁二以为他又有何要求,连忙贴耳细听,似是来回反复地念叨两个字,他觉得有些熟悉,又忘记了在哪里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