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士忠朝皇帝又行一礼,提高了音量:“陛下,魏王如此藐视圣上威严,兼有擅动兵戈,拥兵自重之嫌。臣恳请陛下,严惩魏王!”
兵部梁侍郎此时亦上前道:“启禀陛下,此次出征大军回京后,各将领回兵部述职,臣由此得知魏王在边关行事乖张,不按法规动用私刑。如今行军总管吴韬尚负伤在家休养。”
吴士忠仿佛恍然大悟般,道:“魏王平日里便如此跋扈,如今在和谈大事上也敢如此无法无天了!”
李长明冷哼一声:“既然梁侍郎要提起,那臣也只能向圣上参吴将军一本了。吴将军在我军中,和谈期间私自处置俘虏。请问梁侍郎,这是不是不按法规,动用私刑?”
此时吴献朝身旁之人使了个眼色,刑部常尚书出声道:“魏王殿下,那这名俘虏受了何种刑罚?殿下可知吴将军为何要处置俘虏?”
李长明怒道:“那名俘虏不过十来岁,被生生废去一只眼睛。至于吴将军为何要对一名俘虏如此,本王不曾知晓。”
“敌国俘虏,难免包藏祸心,吴将军刑罚俘虏,想必自有道理。魏王殿下既然不知吴将军为何对俘虏动刑,又如何笃定吴将军是毫无理由私自刑罚?倒是魏王殿下为此处置行军总管,属实令人费解,更像是为泄私愤了。”常尚书一顿,继续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殿下怎能轻易决断,私自刑罚呢?”
李长明冷笑:“好个‘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看来是远在玉京的常尚书知道全貌了?常尚书倒是说说你知道什么全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又在这里叫个什么劲!身为臣子,当着圣上之面,竟然说出如此轻率之语!”
常尚书气得吹胡子瞪眼,握着笏板的手因情绪激动抖了一抖,一时间被李长明生怼得尴尬至极。
李煦看殿中几人剑拔弩张,不由抬手扶额。这个弟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可看他在朝堂上这般与人唇枪舌剑战上一番,自己心里又莫名有几分快意。
他倒是喜爱弟弟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率真性子,不过喜爱是喜爱,换了自己是万万不会如此乱来的。李长明敢如此,他倒是有些羡慕了。
“行了,魏王乃行军大总管,一军主帅,自有处置下属之权。”李煦等他们都停下来,才开口,“至于和谈之事,魏王行事的确欠妥,不过既然未有什么不利后果,魏王此役又胜得漂亮,朕便不予追究了。”
“陛下英明!”
“陛下三思!”
两批人齐齐喊出,却是不同的言语。
吴献朗声道:“陛下,即便不追究魏王之过。留在始罗的黑衣旅军队也实为隐患。一来军队留在始罗,难免破坏两国邦交,更易起冲突动乱。二来如此威胁小国,有损我大国颜面。三来,军队留在此处难以把控,若有人图谋不轨,西境边城岌岌可危!还请陛下下旨,着令大军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