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迫不及待的拆开那封信,上面果然是说贾迪拿下京营主将之职,此刻已经启程赴京了。
望着那日思夜想的字迹,想到大哥艰难的迈出了关键一步,晚娘的泪再次滚落,滴落字间。
楚浔此刻脑海中闪过大哥脸上的伤疤,他闭了闭眼说:“我们在军营里匆匆一见,连一句整话都不能说。他虽一切安好,我却是自责不已。他曾经是那么不可一世的王府世子,满腹诗书、武功盖世,可是如今只能屈就作那些草包的副将。晚娘……”
楚浔紧紧握着妹妹的肩头说:“记住了,你和兄长要永远躲在暗处,不能让人知道你的身份。这样……不管是成是败,你们都有后路。哥哥……是真心希望你们比翼双飞的。”
“真的?”晚娘眼里燃起的希望。楚浔如今是汉西王,他若不反对,自己与程破空的事就少了羁绊。
“真的。”楚浔再次搂过他最疼爱的妹妹。轻轻拢住她的肩头,一下下拍抚着。
碧纱窗虚掩,能隐隐透出人影来。巧儿在夕阳下立在院中,望着窗下相拥的两个人影,唇边还是得体的笑着,只是一颗心如浸入苦药中,连喉头都是苦的。
楚浔回到暖阁里时,已是掌灯时分。
一进门,有隐隐的米香。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火。
巧儿本是坐在黑暗里,听见门响,起身迎出来。她的面庞一半隐在黑暗里,细看也是神色如常,只是不知为何不如往日灵动。
她一面帮他更衣一面轻声问:“新熬的梗米粥,要不要吃两口?”
楚浔立在屋子当中,疲惫得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强撑着安慰晚娘许久,如今见了巧儿,实在不想再逞强。
“不喝了。”他摇摇头说:“很累,容我躺一躺。”
巧儿服侍他净面洗手。那人拿着热毛巾按在双眼上,久久不动。
“爷,是不是不舒服?”
那人还是好久没有反应,待到毛巾彻底凉透了,才垂下手点点头。
“心口有些闷,巧儿,去把窗户推开些。”
巧儿赶忙走到窗边,把隔扇推开一半,今夜月圆,清冷的月光顺着窗间的缝隙倾泻而下。
微亮的夜风吹进来,巧儿忍不住深深吐纳,看来觉得憋闷的不知楚浔一个。
“巧儿,来……”此时楚浔已经歪进床帐里,他朝着巧儿伸出一只手来。
巧儿有些犹豫,慢吞吞的走过去。
“陪我待一会儿……”楚浔举起那只手,巧儿迟疑着握上去,指尖冷若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