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成面色冷了几分,他嘴唇抖抖索索:“杖责、灌毒、抽筋……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舒甜呆呆看着他,张汝成仿佛在自言自语:“有几个进了诏狱的人,能活着出来?不可能……不可能的!”
张汝成面色苍凉,整个人仿佛老了很多。
舒甜怕他情绪不稳,便连忙安慰道:“锦衣卫指挥司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都是传言罢了……”
“传言?”张汝成看向舒甜,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仅仅是传言?”
舒甜一时语塞。
舒甜敛了敛神。
她曾经听尹忠玉提过反诗的案子,但万万没想到,张汝成居然卷了进来。
舒甜本想劝他去自首,但张汝成像惊弓之鸟一般,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舒甜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张大夫,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饿了吧?”顿了顿,她继续道:“你稍事休息,我去准备一点吃食给你。”
张汝成听了,顿时心中一暖,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他红着脸,微微颔首:“多谢董姑娘。”
舒甜说罢,便转身,钻进了厨房。
之前做好的蛋炒饭还在锅里。
舒甜拿起铲子,将蛋炒饭盛了出来,放到一个大盘子里,顺手拨开门帘,将蛋炒饭端了出来。
“张大夫,你先凑合用一点罢?”舒甜低声道。
张汝成接过蛋炒饭,感激不已,连声道:“多谢董姑娘!”
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自从出了京城,每日都是东躲西藏,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
此刻,他看着这份蛋炒饭,眼中尽是期盼的光亮,连手指都有些微颤。
他低头扒饭,大口大口咀嚼着,毫无吃相可言。
舒甜见他如此神情,忍不住也有些唏嘘。
曾经风光霁月的张大夫,在武义巷也是小有名气,他医术高明,悬壶济世,病人们都对他赞不绝口。
然而,眼前的张汝成,头发蓬乱,形销骨立,整个人面容枯槁,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惶恐不安。
舒甜忍不住低声道:“张大夫,你多吃些,若是不够,我再去做。”
张汝成头也没抬,含糊不清道:“多谢多谢……”
他嘴里咀嚼不停,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
张汝成正在吃着蛋炒饭,却忽然听到“嗖”地一声。
似乎有什么落地了。
舒甜微愣,下意识回头——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忽然出现在院落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