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举改卷的时候是有潜规则的,倘若考生的试卷上有这么一个黑色的“屎戳子”,卷面分基本上就没有了。国子监为了不让学生们在这里失分,也不鼓励学生在应考之前吃太多东西。考试的时候能不上厕所就不上厕所,能自己在格子间解决,就千万不要在外面解决。
有些监生在早上上一次大厕之后就可以撑一天,撑不了一天的也会提前一天不吃饭。大家都在尽量避免这个问题的发生,可是像方灿这种情况确实也无法避免广泛存在,并且理由合情合理。
夫子抬眸扫了方灿一眼:“原来你就是方灿啊,你的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她叫张韶!”
夫子面朝张卿卿的方向远远喊了一声:“张韶,你先过来!”
张卿卿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就奔了过来。
见张卿卿过来,方灿一把搂住了她的肩:“夫子,这个就是学生请来帮我忙代领的那个同学,她叫张韶,表字舜乐。”
夫子沉思片刻:“你的意思是张韶不是冒领膏火银,而是帮你代领了?”
“对!学生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肚子疼的突然,实在是没办法。若是因此连累朋友担上一个不诚不信冒领膏火银的罪名,那学生可万死不能赎其罪了!”
方灿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感情真诚而有深沉,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泪来。
夫子看这场面,一时倒不好表态。
方灿又道:“夫子,舜乐是我亲表弟,我俩自幼相识,自打进国子监就在同一个学堂。她即便是要冒领别人的膏火银,那也不至于冒领我的啊!谁家里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的,她总不能因为这这一两半两的膏火银,就闹到跟我绝交的地步。我们这么近的关系,她缺钱直接跟我要,我也会肯定给的。真的,学生家里真的不缺钱……”
说着,方灿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银票要往夫子手里塞。
“拿走拿走,你这是干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夫子视那白花花的银子如寇仇,万分坚决的把脑袋转到了一边。
张卿卿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言。夫子看这情况仍觉得哪里不对,再次谨慎的打量了张卿卿一遍,之后又望着方灿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莫不是你过来为他解围的借口吧!”
方灿急忙摇头:“不是借口,学生说的全都是真的!国子监在每月大考之后点名发膏火银,无非是怕监生无故不来参加大考,起到一个检查考勤的作用。您可以去查阅学生和舜乐的试卷。倘若学生来参加考试了,她明知道学生来了,还要冒领学生的膏火银,那就真的有点不合常理了。”
夫子无言以对,他看了眼张韶,又道:“张韶,倘若真是如此,方才那么长时间你何以不作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