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四喜资历浅,又不是我的人,我能放着这么好的位置让他占了便宜?师父想着,你跟我最久,如今宸妃娘娘有桩心头病,不把这根刺拔了,她难受,陛下就不高兴。师父便主动请缨,揽了下来。你能办好,是你出头露脸的好机会。横竖这件事你不吃亏,还大大的有益。”
“啥事?”荣发将信将疑。
“嘿。”必真得意一笑,“还记得那个初棠吗?瑛贵人身边那个宫女,长得挺俊,爱饶舌,嘴特伶俐那个。”
“记得,记得。”荣发点头如捣蒜,“哪儿能忘了她,辣的很。”
“她这不是得罪了宸妃娘娘嘛,咱们当阉人的别管里头水多深,重要的是帮主子分忧,这初棠啊,留在宫里也就是个死,她正到处找门路求人保自己一条性命呢。可谋害皇嗣,谁能保得住她?宸妃不松口,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所以说她不死吧,难泄娘娘心头之恨。但死了也怪可惜的是不是?”
必真冲荣发挤眉弄眼的暗示。
“就是。”荣发想起初棠的模样,单手叉着腰,屁股又圆又翘,像个茶壶。脸蛋圆圆的,红彤彤,苹果一样。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师父琢磨着,你也大了,她死了多浪费呀,给你做个对食可好?”必真看荣发痴痴的样子,明显是上钩了,还故意顿了顿,道:“欸,要不罢了吧,留下她活口,终归是得罪宸妃。”
“别啊别啊,师父。”荣发拉住必真的手臂,“我的亲爹,把这丫头给我吧,亲爹您说的我心痒痒。银库的差事我去,丫头我也带走了,师父您连亲事都给我安排好,这世上再没待我更好的人了。”荣发一时还有点动容。
“都是没有子孙根的,谁比谁可怜。师父我老啦,没有盼头,不怎么出宫。”必真道,“陛下跟前不能没有人,我在宫外办了宅子也是空的,就给你吧,给你当新房,你带着初棠外面过日子去。下了值就回家,让婆娘给你泡脚搓背,你怎么差使她都行,女人和咱们不一样,她们软的很,你可得......”必真搓手,“好好的疼人家,知道吗?”
荣发捂住嘴窃笑:“师父您果真是我的亲爹,这都替我想到了。”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必真按了按荣发的肩头,“改明儿你把丫头带走吧,我就去回话,哪哪儿都能交差。”
荣发应得快:“得嘞。”
没过几天,必真就得了皇后的旨意,让初棠出宫去皇陵服役。
皇后病重,经泓霖一事,吐血不止,太医天天守在床前也没有用,汤药灌了呛住喉管,咳的更厉害,针灸业已无法起到缓解作用,皇后一张脸蜡黄,有油尽灯枯之象。
德妃跪在长乐宫外请罪,皇后不见。其实见了也白见,泓琛是铁定救不回来了,德妃也知道。她不是为了泓琛求情来的,她是为自己没有管好泓琛和静嫔自责。可惜无用。没人想看到她。流苏看着更来气,当着面嘲讽她是‘千年道行一朝丧’。静嫔也是完了。至于贵妃,早已懒得掩饰,嫌皇后晦气,只差人问安,从不亲自过来。唯有红衣和悫妃,悫妃尽心值夜,就怕一个错眼皇后就过去了,等到红衣早上来替她,才能休息一会儿。
这一日,红衣照例用干净的水浸湿帕子,替皇后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