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南气结。但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肯定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离开。
从天牢出来,裴凌南还是忍不住问秦立仁,“他会安全吗?”
“吟霄的处境,现在非常地危险。太后和皇上又都不在宫中。本来我们查案件的时候,已经查出了一些端倪。没想到峰回路转,冒头竟然会指向吟霄。有人正是充分利用了新政引发的冲突这一点,成功掣肘了吟霄。”
裴凌南锁眉深思,“那个人,就是宁王吧?立仁,我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们查到的证据并不是指向阮吟霄的?”
“是的,恰恰相反,我们查到的线索,是指向宁王的。”秦立仁停下脚步,“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按照吟霄往日里的做法,如果这件事情跟宁王有关,他一定会大动干戈地调查或者干涉,可这次居然按兵不动,反被宁王宰割。或者还有什么内幕,我不知道?”
裴凌南的心里咯噔一声,想起几天前,自己曾去找他,求他不要插手。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就知道,他和宁王一定会有人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她不敢再往深处想,只能问,“可有什么办法?”
“谁都不知道宁王手里的证据是真是假,皇室宗亲们也不会在乎。而在太后收到消息回朝的这段时间,他们有许多方法可以暗杀吟霄。更何况,你别忘了,兵部尚书崔不惑是宁王的老丈人。”
“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坐以待毙?”
“目前看来,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一定会尽力保护吟霄,不会让他有事。”秦立仁微微笑了一下,“你还是在乎他的,是不是?”
裴凌南摇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与秦立仁道别之后,裴凌南心事重重地回府。路上,她看到楚荆河混在街边的乞丐堆立面,有说有笑。早年就听说,楚荆河时常混迹于市井,与流氓地痞之流往来。本来裴凌南还不信,想楚荆河好歹也是堂堂的国舅,不至于做这些自贬身份的事情。但今天亲眼见到,她不得不信了。
楚荆河抬头看见裴凌南,便站起身走过来,“见到阮吟霄了?”
“恩。”
“我虽然跟他不对盘,但也明白他的为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刚刚问了下这里的几个乞丐兄弟,说那个细作本来在城中经营一家妓院,不知道被谁告了密,才被抓了。而且,他好像暗中给南北朝的两个大人物传递什么消息。”
“在那家妓院,可查到什么线索?”
“没有,我和秦立仁几乎掘地三尺了,但什么都没查出来。关键是,我们无法证明宁王手里那份证据的真假。”
裴凌南狠狠道,“宁王就是利用太后不在,我们不敢搜查宁王府和新政引起了丞相与朝中亲贵激烈的冲突这几点,占住了上风。通敌叛国的罪名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是担心,太后回来之前,丞相就被他们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