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就问到李旭头上了。
李旭闷坐在凳子上,不停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个周萍一无所知。
至于老头去外面怎么问,他只当不知道。
京城这么多的人,本来就该有些好事之徒出场,往后再多出几场热闹来,那也是别人的茶余饭后谈资,不应该和他扯上关系。
他心里又想,这陆鸣蝉真是不得了。
小小一个人,原来在京城恐怕是个连乞丐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人,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子,忽然一鸣惊人,惊的是镇国公府,还能不死,还能继续兴风作浪,甚至这漩涡越卷越大,要将他都算计进去。
了不起。
了不起的陆鸣蝉此时正在屋子里挨手板。
打他的人是尤铜,罚他的人是解时雨,看热闹的是南彪和吴影,没有一个他招惹的起,只能干嚎。
南彪边看热闹边问解时雨:“姑娘,咱们把人送到李旭那里去干什么?”
解时雨搁下笔:“他是京府衙门的人,舅舅又是主管刑狱的姜庆,真相由他来揭开最好,我们也能摆脱的更干净。”
陆鸣蝉在干嚎的空隙,还有功夫问话:“我为母报仇不是理由更好?嗷!”
解时雨示意尤铜打重点:“若是旁人叫你算了呢?若是国公爷让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若是外人联合起来叫你原谅她,说她已经得到教训了呢?”
世上最轻的是言语,因为一张开嘴就能往外吐,但是最重的也是言语。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陆鸣蝉要做世子,可以纨绔、可以废物,唯独不能在德行上有亏。
只有京府衙门出面,才最令人信服和公道。
屋子里的几个人全都曾经在外摸爬打滚过,听她发问,立刻明白了个中关窍。
南彪心中佩服,又有些疑惑:“李旭是个聪明人,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我们是要把他拉下水,可他要是彻底不蹚这趟浑水?”
“不要紧,我在镇国公府上有个内应,”解时雨看向窗外,目光一直看到了暗沉的夜色中,“一个聪明人。”
这个人就是给小六爷林彤做妾的卢姑娘。
林彤死板,从退亲到议亲,本就需要一段时间,再加上镇国公府混乱,他的婚事一时间也无人提起,身边只有卢蔓一人。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不甚明朗,似乎是要下雨,阴沉沉的。
卢蔓服侍林彤穿戴整齐,平常做惯了的事,今天也不知怎么就心不在焉起来,腰带系了两次都弄错了。
林彤知道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并未在意,自己接过手弄好。
卢蔓歉意一笑,喝茶掩饰自己今日的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