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时雨听她这般欢快,任由她去笑,自行进屋,四下看了一圈,并未看到文郁。
“笑够了吗?”她这才扭头看解召召,“我可以等你笑够了再来。”
解召召扭着腰走过来:“怎么?侄女儿这么端庄,连人家高兴了笑一笑都要管?我不仅要笑,我还要哭,哭我死了的兄弟,哭我节姑侄女儿,连一具囫囵尸体都没有......”
“你要论解家的仇,去巨门巷跟我论,”解时雨毫不客气打断她,“请文世子来和我谈吧。”
解召召下意识的要反击,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年纪轻轻的解时雨面前失了态度,落了下风。
坐回主位上,她勉强将那些旧事压了下去,和颜悦色一笑:“文世子?没想到你这手腕宽到这个地步,叫的这么亲热。”
解时雨听她总是满腔乱弹,干脆直接道:“庄景在哪里,我要带他走。”
“庄景?”解召召发出一种暧昧不清的笑:“又来一个,侄女儿,本事不小啊。”
随后她又道:“庄二哥儿嘛,自然在这里,不过我们可没绑住他的手脚......”
话音未落,门口已经传来十分恭敬的声音。
“姑娘,找到了。”
说话的人是吴影,他独自一人架着庄景,尤铜从屋顶上落下来,和他一左一右将人架住。
他身后三步远处站着急急赶来的谭峰。
庄景软趴趴的被两个人架着,浑身上下看起来完好无损,除了脸狠狠的埋着,看不出任何异样。
解时雨皱眉看着他,心中隐隐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庄景不抬头,她也只装作不知道,将一切情绪都压了下去。
再面向解召召,她冷笑了一声,走出去,看了一眼站在谭峰身后的文郁:“人我带走了,公堂上见。”
没有人拦着她。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到此就可以了,不必再生枝节。
承恩伯府见了庄景这个模样,只会私下找他们算账,但是绝不会跑去公堂上露面。
这一把,他们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面对解时雨这个手下败将,胜利者自然可以大方些。
文郁袖着双手,身体不动,只转动脑袋,跟随着解时雨的方向。
“解姑娘,我并不想和你为敌,我有我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
他又看向庄景:“妹夫,我已经将我妹子先送回家了,往后你们好好过日子。”
庄景仿佛是死了一般,连吭都不吭一声。
解时雨领着庄景出了别庄,这才示意他们将庄景的头抬了起来。
这一看,她下意识的扭开了脸,一颗心猛地跳了一下。
庄景脸上三条长长的血痕纵横交错,将他整张脸都彻底毁了。
对于庄景而言,毁了他这张脸,就无异于将他的灵魂杀死了。
他这一辈子,是真的毁了。
在微弱的天光下,庄景含糊的说了一句:“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