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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簪子便当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没有虚情假意,没有利用欺骗,这次是真的哄。

    生平头一遭想做这种事情的沈宴,看着前方那个小小的身影。明明只是想一想,还没付诸行动,心里竟然已经开始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在朝堂面对皇上质问的时候,都没有过的心情。

    第一次这么真切的体验,似乎,感觉还不错。

    沈宴在人群中招了招手。

    很快便有一名衣着普通长相普通的男子走到跟前,虚揖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我书房将暗格里装着一支簪子的盒子拿过来。”

    “是。”

    常长安一路穿过街市来到河边。

    年关将近,加上这几日日头好。新的旧的东西都被妇人门拿出来晒洗,处处都是捣衣声,很是热闹。

    常长安就坐在桥边远远看着,怀念与许晚晴还有武盛在河边嬉闹的场景,偶尔杨青书也会参与其中。不过每次他一来总是爱说教她和许晚晴,说她们卷着裤腿露着胳膊打打闹闹不成体统,说她们应该多学学吕小姐。然后她俩就会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推到河里,任他扑通半天认错叫姑奶奶才让武盛下去把人拉上来。

    从前的杨青书整天之乎者也,礼义廉耻挂在嘴边,爱较真,一根筋。

    怎么才这几年,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呢?

    常长安一直坐到了夕阳快落山,河边捣衣妇也换了一波又一波。才起身准备回家。

    一转身,便看到了桥边老槐树下站着的沈宴。也不知站了多久,见她抬头看到他,便直直往她这边走来。

    逆着夕阳,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霞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常长安原本不想理会他,但是他那边却是唯一回家的路。

    常长安目不斜视往前走。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常长安的胳膊被一只修长的手拉住,停了下来。

    “福春楼的事,抱歉……”

    冬日夕阳下,桥上的微风带着薄冷,卷着低沉愧疚的声音拂过耳畔。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方暗红的精致盒子递到眼前。

    常长安看着眼前的东西,不知道沈宴又要耍什么花样,正准备推开。原本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松开,伸手将其打开,露出里面一支木簪。

    通体暗红,顶端缕空,纹案细腻,用金线缠绕镶嵌着一枚小小的荧玉。

    莫名的就想到了她那一只已经遗失了的从小便戴在腕间的藤镯,也是这般模样。

    沈宴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笑道:“方才看你在小摊上端看那只藤镯,突然便想到了很多年前无意间得到的这只簪子,很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