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庄......这姓倒也特别。宁瑶扣了扣颞颥,忽然记起父亲曾与她叨咕过的辽阳庄氏。莫非是庄辛大将军的嫡女......刚在饭桌上,还听父亲说起辽东那边来了几位将军,这个庄芷柔便是其中之一吧。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宁瑶冷下脸来,依稀能猜到对方邀请她的目的。她的婚缘还真是一波三折,前有一个青楼名妓,后有一个将门嫡女。
见宁瑶一直盯着请帖发呆,兰儿不确定地问道:“小姐要赴邀吗?”
宁瑶折好帖子,起身走到紫檀大圆角柜前,取出一套茜红昙纹织锦缎的新裙,又从钿盒里取出一套华丽头面,吩咐兰儿道:“为我上妆。”
兰儿愣愣看着自家小姐,已是酉时了,这般盛装打扮想必要去赴邀了。
戌时一刻,驿馆内响起辽东将领的起哄声。
“好久不见啊,太子殿下!”
“贵人您可来了,卑职还以为蛟龙入海,再无同席而语的机会了!”
“听闻殿下即将迎娶太子妃,怎么也得让吾等瞧上一瞧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簇拥着赵修槿坐到二楼的大堂内。
他们是与赵修槿出生入死的同袍,感情甚笃,不怎么讲究规矩。
赵修槿面色和悦,尽数收下了他们的调侃。
靠坐在窗前的庄芷柔沉闷不语,一副等着太子过来主动交谈的架势。可等了许久,也未见太子有所表示,一气之下推开窗棂,任冷风呼啸而入。
众将士打起激灵,看向僵着脸的大小姐,也包括赵修槿。
宋宇走过去,蹭蹭手臂,“姑奶奶,这么冷的天,你不怕吹着?”
庄芷柔哼一声,“在辽东时,天寒地冻,风餐露宿,也没见你抱怨一句,回到京城,反倒是娇气了?”
听她语气呛人,众人心里明镜,这是跟太子殿下置气呢。
自从大小姐的两位兄长战死沙场后,大小姐就黏上了太子,可又无可厚非,毕竟,两位少将军是为掩护太子牺牲的。
这已经是三年前的旧事了,成了辽东将领们的心口殇,谁也不愿多提。
再则,近十年,东北边境时常与鞑靼发生战事。为提高防御,朝廷不断为辽东扩充兵力,如今的辽东镇拥兵七十万,是御林军的两倍有余,势力直逼皇权,这种形势下,即便庄芷柔和太子两情相悦,嘉和帝也断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这也是庄芷柔频频撒气的缘由,明明与太子渊源最深,却不能结下连理。
见赵修槿看了过来,庄芷柔板着脸,赌气意味儿十足。
哪知,赵修槿只是淡淡摇头,并没有要哄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