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看着柔和的装潢和湘妃色的珠帘,多少有些不适合。
阮氏道了句“殿下先歇歇,老身去瞧瞧饭菜好了么”,便为两人阖上了门扉。
宁瑶掀开珠帘走出来,身上已换了一套雪色纨绮长裙,如误入凡间的白色蝴蝶。小娘子有些担忧地看着堂屋里的男子,却没有开口询问他们在书房的事,毕竟,赵修槿有意支开她,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书房中的对话。
赵修槿头一次瞧宁瑶穿这么柔软的衣料,更像是寝衣,整件衣裙只由一条细绦缚腰,很好地衬托了腰线和胸型,妖娆妙曼。
“时辰尚早,你怎地要歇下了?”
宁瑶牵起他的手,带他走进珠帘内。
内寝别有洞天,更是透露着女儿家的妍丽暖幽,一张四柱酸枝木雕床上铺着崭新的蚕丝被褥,被面上绣着一对与宁瑶诃衣形似的鸳鸯,应也是出自阮氏之手。
赵修槿有点无法直视那对鸳鸯,“岳母很喜欢绣鸳鸯。”
宁瑶没有多想,拉开顶箱柜,毫不见外地给他展示起自己做姑娘时的衣裙,“这一层都是我娘亲手做的,每个里衣上都有一对鸳鸯。”
赵修槿忽然意识到,宁瑶总是穿着那件鸳鸯诃子,抱拳咳了下,“岳母给你绣了几件一样的兜衣,轮换着穿?”
宁瑶红着脸点头,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换洗的男式中衣,“这是娘亲为殿下准备的。”
寝衣讲究贴身舒服,薄如蝉翼才算顶好。
赵修槿看着宁瑶手里的半透中衣,眉梢搐了下,将衣服放回柜格里,阖上柜门,“夜里再说。”
见他红了耳尖,显然是赧然了,宁瑶低头笑笑,脸也跟着滚烫起来。
论情调,谁能强过宁府主母呢。
傍晚,府内炊烟袅袅,厨子们忙前忙后,将一盘盘菜肴端上花园水榭的宴几上。
宁伯益有意劝酒,连连为赵修槿满上,“殿下尝尝老夫自酿的状元红,保管一口上头。”
赵修槿不想以太子身份自居,便也没有拒绝丈人的盛情。一杯杯清冽酒水入口,刺激着味蕾,却面不改色。
比起酒量,宁伯益算是遇到对手了。
翁婿二人喝得畅快,阮氏心里高兴,看向只顾着吃菜的女儿,“你也喝点?这酒不烈,喝半盅不碍事。”
宁瑶记得赵修槿的忠告,果断拒绝,小声道:“女儿就是醉酒说漏了嘴,以后再也不敢碰酒了。”
一旁的赵修槿听得她的话,淡淡一笑,仰头饮下盏中酒。
阮氏不再劝,附耳跟女儿讲了句什么,惹得小娘子脸色通红。
怕她退却,阮氏耳提面命了半晌,推推她的胳膊肘,“记住了吗?”
宁瑶快把脑袋埋进碗里了,讷讷道:“不用娘亲牵挂了,女儿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