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门口,毫不遮掩地向里瞧了一眼,只能瞧见新妇的小半边喜服,看不见模样。
他抬手吹声绵长的口哨,等待新妇的反应。若此人是庄芷柔,一定会辨认出口哨的特殊性。
果不其然,屋里发出冲突,像是两三个婆子正摁着激动的新妇。
宋宇勾勾唇,寻到门口的羊皮大鼓,拿起鼓棒狠狠捶了下。
“砰”的一声鼓响,惊动了家主和宾客。
老齐头让人搀扶着转过身,看向威风凛凛的宋宇,眼眸一眯。在宫里几十年,最擅长察言观色,观这年轻男子的神态,绝非出自小门小户。
“贵客是何人?老朽怎么没见过?”
宋宇懒得废话,“你管爷,爷且问你,屋里的小娘子是你拐来的还是买来的?”
老齐头颤巍巍上前,示意仆人塞给宋宇十两银子,“贵客见好就收,大喜的日子,别惹不愉快。”
宋宇嗤了声,看向篱笆墙外,朝赵修槿点头示意。
赵修槿眉眼淡淡,半抬起手,“救人。”
侍卫们拔出刀,身手敏捷地涌入农舍。没一会儿,篱笆墙内传出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妇孺的惊叫。
老齐头被宋宇踩在地上,挨了几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宁瑶看着侍卫背出一个大红嫁衣的女子,女子惨白着脸,双手耷拉在侍卫两侧,像是脱臼了。
待将女子送到马车上,宁瑶撂下帘子,和医女一起为她检查,发现她身上留了不少鞭痕。隔着帘子,宁瑶问道:“殿下有金疮药吗?”
帘子被掀开一个小角,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进来,手里攥着一个药瓶。
宁瑶递给医女,又为庄芷柔脱了嫁衣。
庄芷柔无力地看着宁瑶,眼底复杂,“见我如此落魄,暗喜吗?”
宁瑶不懂她为何对自己存有敌意,一边脱去她的里衣,一边回道:“我都不认识你。”
“......”
上药后,宁瑶掀开帘子,“殿下,她手腕脱臼了,需要正骨。”
医女没有正骨的经验,没敢轻易尝试。
赵修槿点点头,步上马车,没去瞧庄芷柔泪意盈盈的眼眸,执起她的小臂观察了会儿,突然发力,在女子的惨叫声中,又抬起另一只手臂,重复了刚刚的动作。
看着面露狰狞的庄芷柔,宁瑶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跟着疼了。
沿途去往客栈的路上,赵修槿询问了庄芷柔从遇袭至被困的经历,与受伤的那些将士所说的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她发现一名刺客在垂死时用了西厂的暗器,奈何没有留下证据。
果然是郑全贵的手笔。
赵修槿沉默不语,等到了客栈,叫医女贴身照顾她,自己带着宁瑶住进了另一间客房。
宁瑶累得腿软,坐在长凳上双手托腮,“庄大小姐是不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