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嫡出九小姐和大同镇总兵的私生女,虽都是权贵的骨肉,但在士族眼中,是云泥之别啊。一个光鲜亮丽,一个见不得光。
偏堂内,镇国公世子和唐絮之正陪着季惜言,等待寻人的结果。
镇国公世子也是白日里才得知唐咚宝并非自己的亲妹妹,扼腕叹息道:“小妹一直被捧为掌上明珠,一时接受不了,还望小将军莫要怪罪。她平时很乖,不是惹祸的性子,也希望小将军别介怀。”
季惜言原本只是奉父亲的指令来认亲,没想到认回一个小辣椒,莞尔道:“无妨,小姑娘娇蛮点,以后嫁人不容易受欺负。”
一旁的唐絮之沉默不语,唐咚宝哪里乖了,分明是乖张、乖戾吧,可他身为名义上的庶兄,也不好谗言什么,毕竟是一个小姑娘,没必要跟她算细账。
他能感同身受,庶出和私生本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何必再去落井下石,只是,让他违心去替唐咚宝讲好话,他也属实讲不出口。
这时,府外传来管家火急火燎的声音:“老爷,太子妃娘娘驾到!”
镇国公稍愣,赶忙整理好仪容,带着妻子出门相迎。
宁瑶不放心唐咚宝,跟赵修槿请示后,连夜带着侍卫出宫来到府上,想第一时间等到消息。
太子妃亲临,本该全府相迎,但宁瑶只是来等消息的,不想闹出别的动静,尤其不想见到唐絮之。
镇国公夫人心思缜密,叫人给偏堂送去消息,勒令唐絮之不可靠近中堂。
唐絮之站在窗前,透过人群瞧见了那个红裙蹁跹的女子,不知怎地,竟觉得她腰如细柳,眉如翠羽,越养越水灵。
一想到太子早已占有了她,心里就像被磐石压住,喘不过气。
久坐的季惜言也来到窗边,瞧见那撩人红裙包裹下的美人,微眯眸子,又见到她了,“敢问唐兄,这位是太子妃的什么人?”
莫非是与太子同母的怀贤公主?
唐絮之喃喃道:“她就是太子妃。”
季惜言诧异地皱起厉眉,阵阵失落涌上心头。
——
城中一角。
黑布隆冬,唐咚宝蹲在两口空缸后头,躲避着搜索的人。她知道自己在添乱,可她没有勇气去面对私生女的身份。
迷茫间,她瞧见一抹身影打马经过,墨绿色锦袍,跨坐白色骏马,举着火把一心寻找着什么。
“小舅舅......”
唐咚宝没忍住,脸蛋挤在两口空缸之间,泪眼婆娑地看着马匹之上的池晚。
听见动静,池晚蓦地转眸,见寻了半天的外甥女就在眼前,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胸膛。
他跨下马匹,衣袍翻飞地走过来,挪开空缸,拉起灰头土脸的小姑娘。
“告诉舅舅,可有受伤?”
没有责备,有的是浓浓的担忧和关心。
这份浓情是唐咚宝从未患得患失过的,因为曾经血脉相连非常牢靠,可此刻却成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