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浮光给母亲捶腿,嘴上应和,心里仍忍不住怀疑,真会这样么?但登基之后,一切都如贤妃所说,卫良没有把他当成傀儡,也没有什么其他心思,而是尽心辅佐他。
越浮光很快发现,卫良不介意他当个好皇帝;相反,如果他是个差皇帝,需要卫良花费很长时间批奏折、处理政事,不能早点回公主府,对方才真会弄死他。
有好几次,他看奏疏到半夜,卫良在旁边,盯着奏疏的眼神,活像要把上奏的人从纸面里拖出来,当场干掉。每当这个时候,越浮光困顿的思绪都能突然清醒,一目十行。
越浮光:谁能相信,朕如此努力,不是因为国泰民安的宏愿,而是因为求生的本能。
年轻帝王与新任臣子磕磕绊绊,终于找到了彼此都适应的方式,也许还需要磨合,但好在两人都足够耐心,也有足够的信任。
越浮光从回忆中抽神,咳了一声,问道,“那,卫掌印一会儿……”
卫良冷淡道,“回公主府吃饭。”
越浮光:“……”没救了!毁灭吧。特么到最后,还是朕独自承担一切。
他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比他还高的奏折,这只是上午的分量,下午内阁还会送来新的。又是一夜不能睡,他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呢。
越浮光两眼发黑,有气无力道,“那叫庆吉来吧。”
管不了老的,还管不了小的。他是皇帝他说了算,司礼监必须出一个人陪他看奏折。
因为师父总宿在公主府,东厂大事小情都得他处理、已经忙到崩溃的庆吉:不!!!
***
卫良虽说要走,但越浮光刚登基,地位不稳,政事也不熟练,他还是留在乾清宫,在一旁提点对方,直到傍晚夕阳西下,才回到公主府。
还没走到大门,刚走到转角的巷子,已经听见府里欢快的笑声,像是轻缓的海浪,温柔浸没耳畔。
卫良拿着糕点,身上的戾气瞬间散尽,眉眼柔和,加快脚步。
院子里,越长溪和郑小小一起投壶。
太.祖过世,郑元白担忧边关出事,早早回去,郑小小则留在京城,据说要挑个相公再走。郑元白心比天大,把女儿扔给侄女,很放心地走了。
越长溪:“……”她都不放心,郑元白怎么能放心!果然,男人没一个靠谱。
不放心郑小小一个人住在将军府,无奈,只好把她接到公主府。今天下午两人都没事,越长溪又不爱出门,凑在院子里投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