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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渐深之时,傅宏浚才风尘仆仆地回了镇国公府。

    他今日特地去了趟大理寺府,与那大理寺少卿密探了一下午,他方才明白了沈家一案的缘由经过。

    这案一入京兆府,便被上头的刑部收走稽查,可刑部瞧了一两个月,也只用一句“天热走火”唐突了过去,大理寺也不敢插手刑部之事。

    傅宏浚明白,这是大理寺少卿在隐晦地暗示自己,这案里有诸多擎肘,查不得。

    他不知该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沈宜荏。

    傅宏浚正在忧思之际,却听得自己的院内正传出一阵吵嚷之声,负责看管灵潇公子的几个奴仆正跪于自己的书房门前,而冬儿则一脸惶恐地坐于石阶之上。

    傅宏浚心下也是隐隐有些不安,他便疾步上前,只走到如丧考妣的冬儿面前,问道:“这是怎么了?”又指了指台阶上跪着的奴仆道:“都跪在这儿做什么?”

    身旁有几个仆妇立刻点起了灯笼,傅宏浚透着影影绰绰的烛火,这才瞧清了冬儿面如土色的脸孔,他青筋横跳地问道:“是表小姐出了什么事?府医也曾说过什么?”

    冬儿觑了一眼傅宏浚,颤颤巍巍地说道:“爷,那个灵潇公子…跑了。”

    话音未落,傅宏浚的脸色便瞬间大变,怔愣之下,他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只听她问道:“跑了是什么意思?”

    那几个跪在台阶上的奴仆便立刻泣着泪道:“世子,我们本正在屋外守着,表小姐派来的丫鬟请我们喝了一盅茶,之后我们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之时,灵潇公子便已不在屋内了。”

    “表小姐?”盛怒之下的傅宏浚听出这奴仆话里的异样,沈宜荏如今还身体抱恙,且她与自己院子的仆从并没有什么来往,她为何要送一盅酒来?

    傅宏浚便将那灯笼举至那说话的奴仆面前,说话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表小姐为何要派了丫鬟过来?若是你胡乱攀扯,我便要了你的命。”

    那奴仆吓得立马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只求饶道:“世子饶命,奴才不敢撒谎,那丫鬟当真眼生的很,我没怎么见过。”

    眼生的丫鬟,傅宏浚心内警铃大作,他只忍着汹涌的怒意,低声问那冬儿道:“丹雪在哪儿?”

    冬儿一愣,随后便答道:“应当在…后罩房里。”

    傅宏浚铁青着脸吩咐道:“去将她带过来。”说完这话,他便面色不善地将手上的灯笼掷于地上。

    眼生的丫鬟,除了丹雪还能是谁?

    是他犯了蠢,见这丫鬟生的傲骨斐然,又清高自爱,便以为她是个安分又知礼的丫鬟,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何能被自己安置在后院里?

    傅宏浚眯起眼细想了一会儿,这事只怕是和舅母脱不了关系,她将丹雪送到自己府上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