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表面沉静,实则已经激荡的开始讲不出话来,只觉得词穷无法形容。
千言万语都逊色。
站起来,听起来简单,更是健全人的平常,可对他来讲意义非凡,不光是为自己,还是为了陆澜汐,因为他只有站起来,才能有资格护他心爱的姑娘,才能为她遮风挡雨,而不是时时处处都让她以瘦小的身躯为他而抵抗万般恶魔。
这太重要了。
怀里的姑娘已经泣不成声,泪染衣袍,这哭声一下子让他清醒了,她喜也好,悲也好,落的每一滴泪都是扎在凌锦安身上的刀。
若说有心愿,那便是想让她此生不再流一滴眼泪,唯有欢笑。
他将人反拥在怀,双臂紧紧的箍着,脸颊紧紧贴着她的,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的力道,“澜汐,你看到了吗?我竟还有这一天!”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站起来了,”她哭的更大声了,“世间原来真的有神仙!真的有神仙!”
有此一次,她方知做药奴,不悔。
第44章 灯豆
若说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若说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那么在陆澜汐的心里医邪便是了。在陆澜汐的认知里,从未知道有哪个人有这种本事,她虽然对凌锦安康复的事情一直心存念想, 只是没想到药吃下去,竟会这般神速。
一时也想不通, 这样的神人为何会窝在兰庶那种地方。
归来时曾听高清明说过, 医邪姓甚名谁无人知晓,唯一能肯定的便是他也是中原人。
许是背后也有一段不愿让人提起的往事, 他嘴严的很, 不曾和人透露一个字, 生平最厌一个情字。
陆澜汐坐在小厨房里, 顺手又往灶台里加了把柴,她身上困倦, 却在夜里常常失眠, 不是入夜难眠,便是动不动惊醒,这两日精神越发不好, 每每照镜子时第一眼便能瞧见自己眼底的乌青色,好似一日重过一日。
院子里传来一声闷响, 她心下奇怪,起身去看, 正瞧见凌锦安半跪在银杏树下, 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着树干。
见况陆澜汐吃了一惊,见离房门口有些距离,轮椅在停在门口,显然他是自己挪动过来的, 先将惊压下,而后奔到他身边去,“怎么样,是摔着了吗?”
他仰脸笑着,那笑是发自内心的,“没关系,是我自己走过来的。”语气中仍充着激喜。
今日起来时,双腿的麻感已减轻了许多,更神奇的是他弯动膝盖的时候照比之前更随意了些,实再忍不住要自己走动两步,所以趁她不在时便大着胆子从轮椅上起来,自房门口到这里,他记得距离不短,可就是这几步,他仍摔了几次,不过没关系,这跟本算不得什么,只要能重新站起来,如何跌都可以,遍体鳞伤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