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云岫望着他那双又开始泛潮的眼睛,警告:“你再这样一天到晚哭兮兮的,我可就不想原谅你了。”
战长林抬手把药闷进嘴里。
“你……”居云岫根本来不及阻止。
闷完药,战长林丢开碗,巨大的愧疚、自责、悔恨仍然梗在胸口,令他越来越有自毁的冲动。
“你又不失眠,抢我药喝做什么?”
“?!”
战长林瞪向地上碎掉的碗。
居云岫坐回案前,不再捉弄他:“以前确实喝过几次避孕的药,因为不想以母亲的身份去背水一战,反正我没打算活下来,换你的药,只是顺便罢了。”
战长林呆在原地,回神以后,心里的痛并没有减轻半分,反而因为那一句“没打算活下来”更难受了。
居云岫拿起唇脂,伸指在瓷盒里一蘸,对镜上妆。
战长林走过来,在她身后坐下。
今日描的是圆唇妆,嘴唇中央上色,外部留白,较之先前的蝴蝶唇妆更多一分温婉。
描完以后,居云岫放下唇脂,战长林握住她的手,用锦帕揩拭她指上沾染的颜色。
“我上辈子可能真做了一辈子和尚。”
战长林忽然来这一句,居云岫云里雾里。
“一定日日吃斋,天天念佛,做了一辈子的善事,所以这辈子才能遇到你。”
居云岫心口噗通一动,却颦眉:“佛家人修行乃为破执念,度众生,哪有你这样的?”
做一辈子和尚,就为下辈子遇到一个好媳妇?
战长林不管,揩完居云岫手指后,从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
“岫岫。”战长林唤着居云岫的闺名,昨天夜里,他伏在她耳鬓,一次次喊着的便是这个闺名。
“嗯?”居云岫等他下文。
战长林郑重道:“后半辈子,我一定会替王爷、替居松关、替肃王府所有离开的人护好你。”
居云岫眼波一动。
战长林道:“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你也不能再让自己受委屈,好吗?”
居云岫垂眸,握住他的手,知道他心里有愧。
“好。”
霜降一走后,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就算有晴日朗照,刮在身上的风也给人刺骨之感。
乔瀛、乔簌簌兄妹二人被阁里人追回邙山里,便想见居云岫、战长林,却获悉二人到猎场里狩猎去了。
乔簌簌眼睛一亮,风也似的找到扶风:“郡主跟长林大哥和好了,是不是?”
乔瀛还在边上,目光跟过来,扶风脸上不由一烫,抿唇道:“是。”
乔簌簌攥紧胸前的两只手,在原地一个劲儿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