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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授课的是教谕,也是整个县学学问最好的人,秀才和童生把这间学习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教谕简单说了一遍大意,然后重点放在“以意逆志”上,更深入的讲解,科举考试时,一般都是类似的经义题。

    好的老师讲的更细致,更全面,对学生的用处极大。

    秦遇全神贯注听着,右手惯性地做着笔记。

    教谕着重强调“意”之一字。

    别小看这个【意】字,作经义题的时候,能给你答出花儿来。

    到现在勉强分为两大势,一种是说作者本意。另一种是说今人意。

    再通俗点讲,就是时人看一篇文章,用当下的时代背景,主流思想,去看待以前的文章。

    教谕讲解到最后,若有若无强调了后者理论影响甚大,大约是在暗示学生们今后考试的时候,若是遇上差不离的题,最好选择后者作答。

    四五五经流传至今,学说自然分了很多,偏偏这种文学性的东西,主观性又很强,谁都觉得自己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所以要看朝廷推行哪种学说,科举选士时投其所好就是了,这在大方面不会差。

    至于小的方面,自然是考虑到主考官的喜好。如能二者兼顾,不求为首,一个好名次是跑不了。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教谕一讲就是一个时辰,中途仆人进来添了几次茶水。

    而听学的学生们,秀才还好,勉强能跟上,许多童生则是听得头晕脑胀,耳鸣心慌。

    通俗点来说,就是寻常认识理解的字,怎么经过教谕口中吐露,他们就听不明白了呢。

    又一碗茶水见底,教谕负手而立,望向众人:“今日就讲到此。”

    “是,学生恭送教谕。”

    等到教谕的身影远去,众人再也维持不住,小声讨论起来。

    “……在下惭愧,至此还犹如云里雾里。”这是自责的。

    “院试内容莫非也是诸如此……”这是生出畏怯,开始自我怀疑的。

    “何兄,小弟有两处不明,厚着脸皮向你讨教,还望何兄不吝赐教。”这是平时跟县学秀才处好关系,此刻寻人帮助的。

    还有少数几个人坐在原处,半晌没反应。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打起精神,试图把今日所学,弄个清楚明白。

    在一众讨论声中,秦遇右手执笔,飞快写着什么。

    戚兰见状,抬起的脚又收回去,加入同窗们中去。

    学习就是如此,需要彼此交流切磋,闭门造车是最不可取的。

    秦遇也想跟人交流,但是教谕讲课难得,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听讲,所以做笔记的时候非常潦草,还缺胳膊少腿,他必须趁现在还有印象,重新誊抄一份,否则到了明日,他恐怕都看不懂他今日所记录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