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越升越高,众人的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计,陆陆续续前往食堂。
等秦遇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收笔,他刚把毛笔搁在笔架上,准备把纸张拿起来吹干墨迹,有人就先替他做了。
秦遇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无奈道:“兰兄,你可知人吓人亦会吓死人。”
“不知。”
秦遇:………
戚兰看着秦遇的笔记,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恍然大悟,跟街头变脸的戏法似的。
“你这笔记做得好,我有一处不明的地方,看了你的笔记便明了了,晚些时候,你借我抄录一份。”
秦遇:“好。”
戚兰把笔记还给他,两人背着书箱朝食堂去。路上秦遇在说着今日听学的理解,戚兰凝神倾听,发现秦遇有错误的地方,便会直接指出。
若是两人都拿不准,就暂时放一边,之后再与其他人讨论。
午后,秦遇回到宿舍,把昨日换下的袜子拿出来洗。
虽然是冬日,出汗少,但是袜子连着穿个三四天顶天了,再多日子,秦遇自己都受不了。
然而他这般在县学学子中都是勤快的,有的人直接穿十天半个月,或者把换下来的脏袜子堆积在盆里,时间一长那味道绝了。
幸好严青不是那种人,贴身衣物和鞋袜,严青还是会动手洗。衣物在外面沥干水分,晚上放回屋子里,屋里有炭盆,这么烘一晚上,基本就干得差不多了。
洗一双袜子要不了多久,秦遇将其晾在避人的地方,就在空地活动,顺便搓搓手。
随后,他回到屋里,开始温习今日所学。
严青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没有像往日那样做自己的事,而是绕过竹帘,走到秦遇这边,跟他搭话。
随后,他看到秦遇面前的笔记,问:“这是你上午记录的东西?”
秦遇:“嗯。”
他不说话了,秦遇也没吭声。
其实书生互相借阅书籍,文章,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如同戚兰对他,能直接拿起他刚完成的笔记去看,与他探讨,可见亲近之意。
而他与严青同为舍友,却还如此疏离。
其实刚开始,他们关系还是有变好的趋势,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戚兰出现,或者更早,他跟严青的关系又重归陌路。
有些人没什么毛病,但天生就成不了友人。
严青起身,从自己书箱里拿出一份字帖,走过来对秦遇道:“这是我最近刚得的,可与你的笔记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