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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天前的下午,他又来了,只因我私房渐少,恐他不满,着意讨好他。见他事毕躺在床上以银簪搔头,便提议烧水给他沐浴。他欣然应允。我烧好水后,在楼上伺候他沐浴,头发刚洗了一半,他忽言称头晕欲睡,于是匆匆洗毕,让他上床去睡。

    “谁知他这一睡便是一个时辰,我瞧着天都快黑了,去推他起来,推他他也不醒。我这时才看到他嘴角有口涎流出,将枕头湿了大块,面色也隐隐发紫,大着胆子试了试他的鼻息,竟已断气!”

    说到此处,张桂英大约又想起当时情景,身子禁不住地直抖,“我吓得六神无主,想去前面铺子找当家的,见铺中还有客人,又不敢去,只得蹲在楼梯口等。等到我当家的关了铺子来到后院,才将事情与他和盘托出。

    “当家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上去摸了摸人,确定果真死了。我们夫妻二人惶惶一夜,第二日天将亮,当家的说不若去报官。我怕奸情败露又摊上官司,女儿会被婆家休弃。再加上我虽未害他他却实实地死在我家里,到了官府也未必分辩得清,便坚决不肯。

    “后与当家的合议,决定趁下午关锁城门前将其用马车运出城外掩埋。因我夫经常出去进货,城门卫士与我夫妻相熟,几乎不检查我们的马车,遂得成行。到了城外后,又怕尸首万一被人发现,认出死者会追查到我身上,于是又让当家的将他面容损毁,衣衫尽焚,做妥这一切后趁夜去了河口镇。我担心马车在林中留了什么痕迹,为防万一,在大伯家换了一辆驴车回来。”

    姚征兰听罢张桂英的交代,沉思片刻,问于全芳:“你夫人与人有私,你知情么?”

    于全芳略作迟疑,点了点头,道:“虽则察觉,但因我……我夫人跟着我这一世也是受了苦的。”

    “既没杀人,今日为何要跑?”姚征兰问。

    “怕说不清。”于全芳老实道,“也怕连累女儿。”

    “死者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你可知道?”姚征兰问张桂英。

    张桂英道:“只知姓王,诨名大雀,真名叫什么却未曾告诉过我,也不曾告诉我他家住哪里。”

    姚征兰皱眉。

    张桂英想了想,忽道:“但他曾在我面前吹嘘,说与他好过的诸多妇人,无不对他难以割舍念念不忘的。他说了好几个名字,都是商家妇。”

    姚征兰忙道:“你仔细想想,将这些商家都报出来。”

    第55章 ·

    少时, 姚征兰从负责记录的小吏手中拿了审讯口供,与顾璟一道走到监牢外。

    “顾大人,依你之见, 于氏夫妇所言可信么?”她问顾璟。

    顾璟道:“于张氏交代案发前后过程颇为详尽, 毁尸藏尸的理由也合乎人情。目前看来,作伪的可能性不大, 但还需加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