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绒布上安静地躺着一块帝王绿玉佩,通体的翠绿一时竟让烟儿红了眼眶,声音变得有些呜咽,“小姐,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宋枝落就淡声开口,“收着吧,过年给你娘送去,保平安。”
烟儿站在原地,手紧紧抓着玉佩,嘴里絮叨着,“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宋枝落看了一眼泪眼朦胧的烟儿,无奈道:“别哭了,我饿了。”
烟儿闻言,立马止住了摇摇欲坠的眼泪,用手背抹了抹脸颊,把锦盒小心翼翼地收好,才走到桌子近前,端来饭菜。
宋枝落吃着嘴里的饭菜,却味如嚼蜡,一时间,一间房,两人各怀心事。
吃完饭,宋枝落正在净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偏过头对烟儿说:“去把我的东西拿来。”
烟儿一听,有些呆愣,宋枝落所说的东西是她在云城当仵作的那一套东西,眼下回了长安城,那套东西就被藏在了西厢院的小书房里。
每年秋冬,都是烟儿陪着宋枝落去的云城。
“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宋枝落取下手帕,擦拭着白净的手,挑眉答道:“要出活了。”
事至此,烟儿没再多问,乖乖地去拿了东西。
回到长安城还没多少日子,那紫檀提盒已经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宋枝落用指腹抹去灰尘,开箱一看,还好,都还能用。
就这样,挨到了第二天约定的酉时。
宋枝落拎着盒子,从后门小路出去了。
长安的义庄设在城内,却偏在西城,从宋府过去,宋枝落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义庄的门外点着一盏红灯笼,那扇大门被印照得格外陈旧破败。
云城城门口的义庄她倒是去过不少次,反倒是这长安的义庄,还是头一次来。
宋枝落提着灯笼,推开义庄的朱门,到了大院里,宋枝落将手里的灯笼挂在一旁低矮的隅角上,拍了拍衣袍上的灰。
正巧,守义庄的年伯正好拿着一大把点着的香从里面出来,佝偻着腰,一身满是补丁的粗质麻衣,戴着一个泛黄的布帽。
宋枝落虽然不认识,还是点头示意。
“姑娘,里头那位公子等你很久了。”
“好,我知道了。”
义庄布局较宋府就简单多了,穿过院子就是正屋,萧瑟的冬风穿梭在停距着的棺材间,倒吹起了宋枝落的一身鸡皮疙瘩。
远远的,宋枝落就看见了停立在一具棺材前的挺拔身影,脚步不觉加快。
“怎么这么久?”景离收回自己的目光,侧眸看向宋枝落。
“是您来早了。”宋枝落连看都没看景离一眼,不卑不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