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褐布麻衣的男人被按着肩,跪在地上,嘴角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还有未干的血迹。
那人低着头不说话。
景离也不恼,捏住男人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张鸿,吴兆辉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毒死他?”
张鸿还是不说话,押着他的侍卫踹了他一脚,“王爷问你话呢。”
宋枝落在张鸿面前蹲下身,漫不经心道:“让我猜猜,你今天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
张鸿红着眼抬头,诧异地看着她。
身后的景离也是一愣,“人是家里带回来的,没去赌坊啊。”
宋枝落也不急,翻出那枚纽扣,好整以暇地问张鸿:“这个纽扣,你应该很熟悉吧?”
说着,她将纽扣捏在指尖上,朝张鸿伸了过去。
在看到那枚纽扣的同时,张鸿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却又有一闪而过的惊惶。
“我不……认识。”
宋枝落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张鸿,好笑道:“你怎么会不认识呢?你冒着被革职的风险,也要换上这样的纽扣。”
“你胡说!”张鸿情绪激动,瞪着宋枝落。
宋枝落莞尔一笑,却笑得有些渗人,“一般的纽扣,中间都是四个穿线的小口,而这个纽扣,穿线口只有三个。”
“那为什么好好的四口不用,却要做三口的?”景离出声问道。
“因为,”宋枝落顿了顿,字字珠玑,“这是赌徒的信仰。”
“三口意味着三面通财,你好赌,所以坚信四口阻财,三口为佳,一来八方,财源广进。所以即使在刑部不允许的情况下,也要把自己卒服上的纽扣改成三口。”
“你口说无凭。”
“你两年前毒害吴兆辉后就辞了狱卒的职务,但你的卒服回收上缴了,”宋枝落嗤笑一声,“我们大可去查一下,你的卒服上其他纽扣是不是这样的。”
张鸿突然冷笑一声,“那又怎样?一个纽扣而已。王爷您也说了,我和吴兆辉无冤无仇,我犯得着去害他吗?”
“还不说吗?”景离轻轻拍了拍张鸿的脸,淡声问道。
张鸿死咬着牙不说话。
景离一步步走近张鸿,用虎口抵住张鸿的喉咙,声音冷硬,“本王的耐心可不好。两年前那个人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但那个人现在保不了你,而本王,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说完,景离狠狠一甩,张鸿整个人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接过手下递来的手帕,景离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继续道:“本王倒是佩服你娘子,明知你嗜赌成性,却不离不弃,还给你生了个儿子。”
宋枝落看着景离狠戾的侧脸,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