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落柳眉皱起,不卑不亢地答道:“多谢娘娘美意,只不过草民出身卑贱,实在配不上各位小姐。”
那些小姐们都失望地叹了口气。
凝妃听完她的拒辞,竟然莞尔笑道:“陆先生说这些话,为时尚早。本宫相信,你若留在京城大展身手,那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
看着凝妃不依不饶的嘴脸,宋枝落发现,原来景离随的他妈。
自以为是的很。
“娘娘一番心意,草民心领了。按着娘娘的意思,到那时,娘娘再提也不晚。”
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当即拒绝。
给凝妃留足了颜面,也让她无话可说。
凝妃画着精致妆容的凤眸垂下,看向宋枝落,艳红的唇抿起,低声地笑起来,“陆先生,伶牙俐齿。”
说完,她扬起锦袍的宽袖,手微抬,殿中的女人齐齐退下,侍奉的宫女也随之出殿。
只留下凝妃的贴身侍女槐絮在不远处守着。
殿内静的呼吸可闻。
“娘娘这是做什么?”
凝妃拖着及地的宫装,在宋枝落身侧绕了一圈,“陆先生。”
宋枝落刚要答应,只听凝妃停顿一秒,然后凉薄出声:“还是叫你宋小姐,好呢?”
宋枝落只愣了半分钟,就淡然自若了。
景离知道的,凝妃又何尝不知道。
原来,这是场鸿门宴。
宋枝落退后一步,毕恭毕敬地作揖,“凝妃娘娘觉得哪个顺口,便叫哪个。”
凝妃看着宋枝落,忽而一笑,“宋小姐胆子很大。”
“娘娘何出此言?”
“生辰宴上你给陛下的一番说辞,根本经不起查探,这可是欺君之罪。”
宋枝落想了想,凝妃应该指的是她说过的“家中有病父”。
“如今曲苍使者入京,南歧边境动乱,朝中暗潮涌动,皇上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草民身上,又怎么会深究呢?”
凝妃听罢,浓妆艳抹的脸上划过惊愕。
她曾以为宋枝落只是聪明,能破的了奇案,却没想到,面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女人深谙朝纲之事,心计深沉如海。
宋枝落走出延禧宫时,宫闱内大风乍起,卷着满地落叶,吹着她身上的玄色衣袍和青丝长发,肆意飘扬。
她脊背挺直地朝着宫门的方向去,目光没有半寸的倾斜,眼底一片清寒。
脑海里的画面是凝妃临走前叫住她,面上是慈善的笑,声音柔婉,出口的话却压着一股阴狠。
“宋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本宫可以给你留着侧妃之位,其他的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