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落被饶了兴致,甩开景离的手,转身想回房间,却又被若水的声音拉回思绪。
“姐姐手里拿的,是堇藤石?”
宋枝落一愣,将掌心的石头摊开,神情认真地问:“你说这个?”
若水点头,称得上漂亮的脸上浮现自信,卖弄似的说道:“我爹生前是做赌石生意的,所以我见过。这种堇藤石,在南方比较常见。出远门的人会带在身上,用来保平安,听说很灵。”
宋枝落柳眉皱起,凝着黄褐色的石头,“南方?”
“是的,若我没记错的话,是山南一带。”
说完,若水又看了看那石头,咦了一声,奇怪道:“不过一般的堇藤石颜色均匀,很少像这个颜色不均。”
宋枝落回神,盯着堇藤石看了半晌,心下一沉,她抬头问景离:“府上有酽醋和白酒吗?”
“应该有。”景离说着,冷冷地撇了若水一眼,“你去把张全找来。”
“王爷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张管家……”
“本王不想重复第二遍。”
景离的声音有些不耐,若水才意识到自己的多言,慌忙低头应下。
不到片刻,张全佝着背,步子忙慌地走到景离面前,“老奴参见王爷。”
“去准备酽醋和白酒。”景离吩咐完顿了顿,补上一句,“再拿杯热茶来。”
宋枝落眉心微动,扯了扯景离的袖子,声音轻软地说道:“我不冷。”
景离睨了她一眼,“手冰凉,还说不冷?”
“王爷给我捂捂就好了。”
张全很快去而复返,把酽醋和白酒摆到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宋枝落将酽醋和白酒按比例倒入青瓷的碗中,搅拌均匀,然后取来一块白帕子,沾着碗中液轻轻地在石头上擦拭。
下一刻,黄褐色的石头上渐渐浮出斑驳的暗红色,看上去很诡异。
景离看得清楚,皱了皱眉,“是血?”
宋枝落颔首,眼底有了几分豁然,“这次可以抓人了。”
夜晚过去,迎来旭日东升的时候,渝州府衙里鼓声喧天,外面围了一圈百姓,伸着脑袋往里张望。
搅动渝州城半月之久的佛像案,将在今天开堂审理。
“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房明逾官服穿得工整,眉眼肃穆。
而在明亮高堂中的人,形色各异。
陈昌才拽着袖子,几次三番欲言又止,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安和疑惑。
他一大清早被府衙的人请到这里,却不知为何。
陈天磊还是那副虚弱模样,站在陈大良轮椅后,瞳孔聚焦倒映出捕快手持的水火棍,有几分惧怕。
陈大良则安抚地拍了拍陈天磊的手,沧桑的面容上波澜不惊。
辰时梆声响起时,景离掀起眼皮看向房明逾,“开始。”
房明逾点头,一拍惊堂木,声音洪亮,“犯人陈大良,你杀害八条人命,抛尸在破庙的佛像下,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