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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长乐宫,还好,方才还说闲人不敢靠近,这会儿却见一个老头等在那里。

    那老头的头发和胡子全都白了,看过去精神劲头却很好,背着老大一个药箱,看见李玄寂进来,迎了上前,还满口抱怨。

    “不就是喝醉酒吗,那压根不叫事儿,太医院值守的人那么多,王爷您随手逮一个都行,何必非得把老夫叫过来,您看看,老夫年纪一大把了,这大半夜的,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喏喏,那个谁谁,嚯,还跑出去了,叫老夫等了大半天,这像是个病人的样子吗?”

    迟太医年轻的时候就爱唠叨,年纪大了,唠叨得更厉害了,但论医术却是太医院的头把好手,看在这一点上,李玄寂不和他计较,只指了指谢云嫣,道:“她年纪小,头回喝酒,就醉得不像话,你给她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谢云嫣的脸更红了,讷讷地道:“这会儿醒了,已经没事了,何至于要看大夫?”

    迟太医抱怨归抱怨,倒不耽搁他看诊,他跟着李玄寂进了内殿,招呼谢云嫣坐下、伸手、挽袖、摸脉,利索得很。

    在这个长者面前,谢云嫣不好意思矫情,规规矩矩地照做了。

    迟太医漫不经心地把手指头搭到谢云嫣的手腕上,继续唠叨:“又是你,这小丫头,我记得,前几年也是你,受了点风寒,还让老夫半夜冒雨跑到燕王府去,说起来气煞人,老夫堂堂太医院掌院,尽给你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毛病……小毛病……咦……”

    老头子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谢云嫣有些不安:“老大人,对不住,是我不好,给您添麻烦了。”

    李玄寂本来远远地坐在一边,此时目光如电,望了过来:“怎么了?”

    迟太医不回答李玄寂,却问谢云嫣:“你喝的是什么酒?”

    “玫瑰清露。”谢云嫣记得很清楚,“温娘娘说那酒不醉人,我就不小心喝多了,差不多大半壶,没想到我酒量那样差。”

    迟太医又摸了谢云嫣另外一只手的脉象,眉头皱得更紧:“有点不对劲,你等着。”

    他沉思了片刻,打开他的大药箱,捣鼓了半天,从箱子底下翻出一包药粉,摊在纸上。而后他抓过谢云嫣的手指,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银针,毫不客气地扎了下去。

    “嘶。”谢云嫣吸了一口气,“我这会儿十分清醒,您很不必再拿针扎我,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