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干他的事。”谢云嫣不高兴了,眉头打结,“我是为了您而来,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信我?阿默算什么,值得我这样,您看不起我吗?”
“好吧。”李玄寂不动声色,“那你说,何事寻我?”
“呃……”这下谢云嫣卡住了,她瞪圆了眼睛,望着李玄寂,小小的嘴巴张了又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吗?纵然端庄稳重如燕王殿下,原来也是个大骗子,在梦里骗她哭得肝肠寸断,这会儿他却正襟危坐,摆出一幅凛然不可冒犯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要让她怎么说出口?
心口那处被利箭贯穿的地方似乎又开始抽痛了起来,痛得让她掉泪,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泪珠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落到姜汤里面,泛起一点小小的涟漪。
为什么又哭?叫人头疼。
李玄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若有事,但说无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怪你。”
“真的不怪我吗?”谢云嫣抽抽搭搭地问。
“不怪。”李玄寂保持耐心。
“那……您看看我,有没有觉得我生得特别顺眼,看过去,和其他人有那么一些不同?”谢云嫣眨巴着眼睛,尽量委婉地提示他。
“确实不同。”李玄寂看着谢云嫣,面无表情:“我从来就没见过比你更油嘴滑舌、淘气跳脱的姑娘,没半分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你大半夜的,冒雨跑来,哭了半天,就说这个?”
燕王殿下周身的气势明显沉了下来,如泰山压顶,差点要把谢云嫣压趴下。
谢云嫣弱弱地向后挪了一下,眼泪汪汪:“您说了不怪我的,言而无信非君子也。”
李玄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断地道:“闭嘴,把姜汤喝完,马上。”
谢云嫣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满心失望,但她实在不敢再挑衅李玄寂了,只得又把头埋下去喝汤。
中间的时候,她还悄悄地抬起眼睛,看了李玄寂一下。
烛光摇曳,他坐在灯下,面容严肃,但他的眼神是温和的,又似乎与梦中一般无二。
老姜和着红糖一起熬的汤汁,浓郁辛辣,尾梢又带着甜,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谢云嫣双手捧着碗,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底,轻声道,“醒来以后觉得心里很难受,也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见您,一时忘情,跑了过来,惊扰到您了,是我过于唐突,十分无礼,请您不要怪罪。”
她的头垂得低低的,李玄寂只能看见她头发,柔软而浓密,宛如云朵或者丝缎。其实她说得不错,比起旁人来,她看过去总显得格外顺眼一些,瞧在这个份上,李玄寂决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