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沉下了脸,喝了一声:“飞廉,走。”
飞廉高高地扬起头,“咴咴”长鸣,转头奔了出去,谢云嫣再也拦不住。
“玄寂叔叔!”她跟在飞廉的后面跑了两步,只觉得一阵头晕腿软,差点跌下去,幸而谢霏儿冲过来扶住了她。
有东西从头上滑落下来,掉到了地面,发出一点沙沙的声响。
谢云嫣低头看了一下,是三枚铃铛,精致玲珑,小巧圆润。
她扶着谢霏儿的手,慢吞吞地蹲下去,把铃铛捡了起来,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沮丧地蹲在那里,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霏儿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她觉得有点不信,又觉得不能不信,期期艾艾地问道:“嫣、嫣、嫣嫣,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样子,你是不是对燕王殿下……嗯?”
谢云嫣把头埋在膝盖里,抽了一下鼻子:“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他那么老了……”
谢霏儿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反而分辨了两句:“其实也不太老,算是年轻有为的,就你成天叫人家叔叔,生生给叫老了。”
“……其实,我就喜欢老的。”谢云嫣幽幽地道。
谢霏儿“噗嗤”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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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嫣这回病得有些重,时好时坏,缠绵病榻几乎一个月,在迟太医的全力诊治下才算慢慢地好了起来。
搞得老头子自己也纳闷:“不过是普通的风寒,按老夫的医术,本该是药到病除才是,真是古怪,差点把金字招牌砸你身上了,说不得,莫非真是那位殿下的煞气太凶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云嫣“呸呸呸”地给“呸”回去了:“您向来是个通透明理的人,怎么也说起愚人蠢话来了?什么煞气,您看过那么多病患呢,个个都是煞气冲的吗,若这样,把太医院拆了吧,搬座菩萨金身往那里一镇,包管天下无病,岂不更好。”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这是外感风寒,内中郁结,体病与心病交加,反复在前世与今生的梦境中来回了几番,这才大病了一场,如今好了,倒觉得分外神清气爽,仿佛新生一般,把过往的尘埃都抛去了。
迟太医哑然失笑,摇着头走开:“独老夫一人通透也无用,世人并不能个个通透,好了,不和你分辨这个了,你的病好了,老夫也就放心了,若不然,等那位殿下回来,免不得要吃挂落,你不知道那有多吓人。”
李玄寂去了燕州,音信全无,好似打定了主意要躲到天荒地老似的,直叫谢云嫣气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