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檀玉拿到手中,用帕子拭了下,对着菱花镜插/入发髻。
传面传来脚步声,她一听就是红蓼的。心想,竟回来得这么快。
红蓼进屋,一边关门一边说道:“太子妃,奴婢去的时候,陈元刚从书房出来,他说殿下已经睡着了,奴婢看书房里的灯是熄了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红蓼已经快走到了她的跟前,陡然抬首,瞥见她鬓边那支娇艳的牡丹花木簪。
下一刻,她伸手把簪子拔/了下来,放回去,关了匣子,站起身说:“罢了,既然殿下已经歇了,安神汤就倒了吧。”
红蓼准备照做,又听她道:“还有,你告诉惊枝,太子若是醒来,或是其他人问起,而我若还没回来,就说我怕刑部的人对我娘家人动粗,我回去看看。”
“可是太子妃,刑部士兵守卫森严,你深夜前去,这……”
“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红蓼已猜到她要去见谁。太子被郑国公和李尚书的事情牵连其中,撇清自己已是难上加难,更无力去救郑国公府。她除了去求那位,别无选择。从前一向讨厌那人,对那人送的木簪子也是恨屋及乌,如今也不得不收起厌恶,戴上簪子了。
真到了双腿跨出房门那刻,魏檀玉犹豫了。
今晚去见褚厉,他应下自己,最快明日就能进宫去向陛下请求查看证据。可她这一去,岂不是要重走了前世的老路?且比前世更难收场,她此时,是太子之妻。
她一步步退回门内。
一边是内心的挣扎,另一边,是身陷囹圄的父兄。证据确凿,刑部只怕过不了多久要上刑逼供,父兄都是一身傲骨,她不担心他们被屈打成招,只是心疼他们受皮肉之苦,若是最后还洗清不了冤屈……
踌躇间,远远地有人影朝她而来。
来人很快穿过夜色,竟是太子。“太子妃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屋去睡?还在为岳丈和内兄担忧?”
魏檀玉点头。看来今晚自己是出不去了,也罢。
“孤刚刚得知一个消息。面见李尚书那个关键的人物找到了。”
“在哪?审问了吗?”
“在山林中找到的,找到的时候,人吊在树上,已是一具死尸。仵作验过了,是自缢身亡。尸体已运到了刑部。”太子绝口不提发现的人是秦王褚厉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