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死无对证了?”
太子咬牙恨恨道:“这人已死了多日了,根据全非的面目难以辨认身份,不过目前也只是根据画像的衣着身量怀疑此人就是面见李大人的人,如果真的是,那据仵作验完尸的推测,此人应是在见过了李大人的面以后就进山挂了树枝了……背后主使早有预谋。”
证人死了,无法当面对质。那便只有根据证据查找马脚了。魏檀玉左思右想,这一次忍不住以恳切的语气,开门见山地央求太子:“殿下,证人的死只怕更加会引起陛下对我父亲和殿下的猜忌。说不定,陛下会认为是殿下和父亲此前让证人办事,就早早地杀人灭口。如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取得那些伪造的书信,只要我们从中找到马脚,殿下和父亲的嫌疑就洗清了。”
“若孤去向父皇索要证据,父皇还会以为是孤要刻意动什么手脚,” 太子继而发出一串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殿下可有其他的办法从陛下那里取来证据?”
“哈哈哈——”太子纵声大笑着,满眼哀痛地看着她说:“父皇让刑部审理此事,却不将证据交给刑部,太子妃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魏檀玉怔住。
“断这场案,不需要证据。以往这类案件,应由大理寺先审,刑部复核,而父皇略去了大理寺,直接交给刑部。太子妃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明白……”魏檀玉脑子一片明白,一阵恐慌席卷上来重重包裹住她。难道父兄就这么白白沦为了太子和褚厉争权夺位的牺牲品吗?
“你明白。孤无用。若你此时去求四弟,他一定会帮你的,因为本就是他设下的圈套,他想扳倒孤,也为了得到你罢了。”太子料定她不会去找褚厉,双手背于身后,转身离开。
次日一早,魏檀玉进宫面见皇后,向皇后请安,听了皇后几句冷嘲热讽。
皇后言外之意是责怪她父亲不中用,唯一的用处就是和李大人这层关系,竟又被御史抓到把柄,陛下面前一通弹劾、连累太子。而她这个女儿、妻子,妹妹,在身边亲人有此境遇时竟还能面不改色、一如平常,真是没心没肺。
魏檀玉一句话也没反驳,捱过去了请安,出了凤仪殿,径直朝飞霜殿而去。
飞霜殿外,两名内侍把她拦住,问她可有陛下宣召的旨意。她说:“没有。”
内侍请她回去。
魏檀玉赖着不走,估摸皇帝应该还没下早朝回来,向两位内侍询问了一下,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魏檀玉看了看天边冉冉升起的日头,心想应该快了,撩起裙子下摆,冲着殿门的方向跪了下来。
“哎哎哎——”两名内侍异口同声。其中一人道:“太子妃怎么不走,跪在这里是要做什么?陛下很快就回来了。这里不是太子妃该来的地方。”
另一人好心劝道:“太子妃千金之躯,当心跪坏了身子。且太子妃无陛下宣召就来这里,万一陛下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