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解意对自己这亲娘实在无话好说。傅深是什么脾气?他如果早知道谭瑛还活着,他如果早知道世上有解语,能容许她们二人远离傅家?还不早捉回六安侯府了。至于不许自己叫解语,其中原由稍微一想便能想明白。傅解意冷冷说道“父亲想必曾和谭夫人夜半私语,约定好了,将来若生了女儿,便叫做解语。”所以他才会暴跳如雷,所以他才会不准别的女儿叫解语。
夜半私语?约定好了?鲁夫人如遭雷击一般,他对谭瑛如此深情!鲁夫人以为自己心中早已没有傅深了,对傅深早已是没有依恋爱慕了,这时听到“夜半私语”,却觉着钻心疼痛。他爱慕谭瑛!他爱慕谭瑛!
见鲁夫人这般模样,傅解意少不了按下心中不快,轻言细语好生劝解安慰。鲁夫人心绪才略略好了些,很快又被太夫人打击得七零八落,“你是怎么做人媳妇儿的?夫君数十日不回府,你竟无动于衷?”鲁夫人去请安时,太夫人摒退仆妇,劈头一个茶杯砸了过来,怒骂道。
鲁夫人是被太夫人降怕了的,再不敢在太夫人面前作声,只唯唯诺诺的认错,“是媳妇没本事。”降不住自家男人。此刻鲁夫人真有些心灰意冷,真是自己没本事吧,若是谭瑛在,傅深怎会不回家。
任由太夫人如何怒骂,鲁夫人只低头不作声,间或小声说“都是媳妇不好”“都是媳妇没能耐”。太夫人深觉胜之不武,喝道“快离了我的眼!”看见这无知愚蠢妇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鲁夫人恭恭敬敬行了礼,退了出去。太夫人独自坐着生了会子闷气,这傅深竟敢不回家!反了他了。门帘轻轻挑起,大姨娘步履轻盈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案几上,“姑母您闻闻,香喷喷的。”大姨娘含笑递过来一盏红枣核桃羹,“最是养气补血的。”
太夫人厌恶的摆摆手,“拿走!”儿子没有了,什么补品也没用。大姨娘以为她是跟鲁夫人生了气,温柔劝道“您甭跟夫人生气了,若气坏了您,倒值多了。”太夫人横了她一眼,命令道“你出去罢。”别在这儿烦人了。
大姨娘满脸陪笑,“姑母您好生歇息。”端着托盘退了出去。唉,太夫人脾气越来越不好,越来越难服侍了,这可如何是好。还要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到什么时候?这样的日子有没有个头啊,大姨娘很是悲哀。
太夫人越是烦燥,越是不断有人进来烦她。大姨娘才走,二姨娘花枝招展袅袅婷婷走了进来,“姨母,我看不如经官动府的把解语要回傅家,那么着,侯爷不也就回府了?”二姨娘眼珠了乱转,殷勤出着主意。